☆、引子
葉蘭蘭和關永心約了中午一起吃飯,關永心現在在市裏的新聞辦任職,忙還是忙的,但到底是公務員,不像以前做記者時候忙的那般天翻地覆,中午也總有兩個小時休息的。
她搭了出租趕過來,遠遠的葉蘭蘭就看見了她,站起來朝她招手,關永心走過來坐下放下手袋,笑眯眯的問,“怎麼,又想我了,大中午的眼巴巴的把我叫來,不是就為了吃飯吧?”
葉蘭蘭早把飯菜點好了,服務員一盤盤的擺上來。
葉蘭蘭笑,“最近跑新聞累的很,我們都多久沒見了,難得劉老大肯放我兩天假。”語氣又無不羨慕的說,“誰像你啊,飛黃騰達了,再也不用受我們這樣的氣。”
永心邊吃一口菜邊說,“那也不定的,真要讓你來做我這工作,沒準你還不耐煩這樣拘束朝九晚五的,又有那麼多人際關係要應酬。”
葉蘭蘭遲疑著,到底該不該開口,到底說,“永心,沈家恩回來了。”
關永心坐在光影裏,正低著頭挖著碗裏的飯,睫毛長長的披下來,像是蝴蝶的翼,她仿是沒聽清楚,抬起頭,眼睛茫然的沒有焦點,“恩?”
葉蘭蘭重複一遍,“沈家恩從美國回來了。”
關永心又垂下頭去,“哦”一聲算是回答,她開始挖著碗裏的飯一口一口塞進嘴裏,並不吃菜。
“我也是聽大偉說的,沈逸承沒和你提起過?”
關永心並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
葉蘭蘭放下筷子,看著好朋友說,“誰像你這麼倒黴,一連的被兩個男人劈腿,還好,總算老天有眼,因禍得福,現在身邊這個不比他們兩個都好?你就安心的等著坐豪門貴婦!”
關永心並沒有笑,隻是淡漠的低頭吃飯,並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臉上雖是平靜的波瀾不驚,心底卻已是波濤湧起。
第一次同家恩遇見的情形還曆曆在目,他那樣的英姿勃發,笑了同她擦身而過,那些美好時光,一幕幕的在心裏回放,他喊她小寶,兩個人圍著漫天飛舞的床單跳舞,他們一起去島上,短短的一天,把一年所有的節日都過了,兩個人坐在海邊看著絢爛的煙花從天而降,就是在那一天他向自己求婚。那時候永心以為他們會過一輩子,他們連婚房都買好了,可是他最終卻娶了別人。
那麼多的過往,埋藏在她的心裏,滿滿的裝也裝不下,像似要溢出來,其實他們在一起前後也不過半年。
浮生若夢,她自從他結婚後到底有多久沒看過他了,不過也就一年多,可是曾經的那些溫柔繾綣都仿是上輩的事,她知她終於失去他的時候,她疼的那樣,還發燒大病了一場。後來換了工作,再難過再傷心日子也總還要過下去,漸漸麻木,心底的傷口亦結了疤,她逼了自己不再去想那些過往,她以為這輩子她都不會再見到他了,可是他竟然又回來了。
關永心坐了地鐵回辦公室,前方的顯示屏上放著廣告,歡天喜地的樣子,可她什麼也聽不清看不見,那些熱鬧繁華同自己仿是被隔在兩個完全不同的時空裏。往事如流光異彩般的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現回轉,她心下茫然,直到地鐵上空無一人,才發現原來已經到終點站了。
她站起來走出地鐵,其實一下子大腦放空,並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隻是跟了人潮走出出口,慣性的右拐走進世紀大廈,直接轉上了六十五層,任若西迎麵而來,看見她笑著寒暄,“關小姐,沈總在會見客人,要不你先在隔壁的沙發上坐著等一下?”
她這才清醒過來,自己怎麼就走到這裏來了?她說,“既然他忙,我先回去了。”任若西見她神色怪異,心下難免疑惑,看她既已走遠,也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