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原本將軍府裏的家兵也不多。西陌京官,養家兵的不多,畢竟天子腳下,沒幾個人敢亂來。
見韶武和溫惠進了內院。
魏雲音便繞著院門轉到後方,爬樹翻了進去。
落地見院子裏伺候的人都沒有,想必是都進屋去伺候了,她是沒想到,溫惠住的院子會如此寥落。
在屋外等了會兒,見內裏燈滅了,魏雲音往樹後一躲。
果見韶武出門來,一拂袖,又回身看了看屋門,才要往外走。
魏雲音的手貼著腰腹,剛握住軟劍,腳也移動半步,隻半步,韶武便朝她所在的位置看了眼。
她不確定韶武是否看見了她,幹脆站著不動。
韶武卻不走了,站在屋門前,一隻手端在腰前,一隻手負在背後,沉聲道,“出來。”
黑暗中無人應答,直至韶武喊出了,“魏雲音,我知道你在那兒,滾出來。”
這次高聲,驚動了院外的守衛,屋頂上也有動靜,魏雲音扭頭一看,才見屋頂上趴著弓箭手,家兵在院門外端起明晃晃的刀槍。
她說怎麼這麼安靜,索性不躲了,軟劍也未拔出,大步走出。
“大殿下。”她本想著要說別來無恙,卻猛然記起她爹被齊腕切下的手,渾身都緊繃起來難以自在應對。
“不在江州好好呆著,來我這兒自投羅網,魏雲音,你蠢得實在讓我刮目相看。”韶武嘴角輕蔑翹起,食指與拇指互搓,縱使魏雲音步步逼近,有百來人護衛,又有何可怕。
魏雲音聽這話,便更確定凶手是韶武,隻是不知韶武是怎麼知道她的行藏,又或自己與韶容的通信一直在他掌控之中。
“隻取你一人狗命,就是要死在這裏,又有什麼可怕?何況,你這點家兵,我還不放在眼裏。”
“我本意想將你收歸麾下,為我所用,本就不必走到這一步。你把兩個小孩留在家中,詔書必然不可能帶在身上。”見魏雲音神色微變,韶武更是得意,“你說,兩個小孩子,經受得住幾道刑?”
魏雲音嘴唇緊抿著,半晌才道,“詔書不在他們手上,你問了也沒用。”
“那就更不用留著。”韶武無所謂道,人命輕賤,於他而言,本就不算什麼。
“你這樣的心性,還妄想做皇帝,為君者仁愛萬民,韶武,你沒那資格。”
“那誰有資格?”韶武猛然拔高聲音,不退反進,自沙場鍛煉出的壓迫感和殺氣,是韶泱所不能及的,逼得魏雲音後退半步,他才麵有得色道,“是我四弟,還是,說你自己?”
魏雲音不動聲色地窺他動作,知他也是全身運勁,隻等魏雲音動手,他便會動手,此時多靜得一刻,反倒是優勢。
“先不說我四弟,光是你,難不成堂堂西陌,真要讓女人一直當政,成為天下笑柄?正是女尊男卑才讓西陌給北朔當了幾十年的屬國,天下,是男人的天下才對,女人就該在家中相夫教子生兒育女。魏將軍,你的用處在南楚退回韶雲關時就用盡了。光守著韶雲關,收服附近幾個小國,不用你,任何一個武將都做得到。你看音無,不就沒費吹灰之力。本王去了音無,那些個螻蟻之民,根本不用攻城,便繳械投降。不費一兵一卒。你的聲名,是西陌的聲名,百年之內,都無你用武之地,百年之後,我們這些人,早已不知身在何處。”
魏雲音知韶武這話是有感而發,當初他征戰沙場,不過斷了一雙腿,從此當了十多年廢人,在宮中受盡白眼,人心冷暖,他比誰都明白。
如今出來了,自是要變本加厲的。
“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們兄弟爭奪帝位,來京城隻為給我娘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