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雲音跨入門內,環視一圈沒看到袁勖懷,心道怪不得不來應門,大概是在內室習字。於是又繞過屏風,往內裏走。
鈺蘭台的屋內陳設幾乎沒變,她爹曾坐著替她補衣裳歪著身同她敘話的貴妃榻還在,榻上的小幾也在,手指從木頭上滑過,魏雲音的眼眶有點發紅。她喊了聲,“袁勖懷,躲哪兒了?”
“別藏了,我都看見你了。”
屋內被燈火照得通明,書案上的狼毫墨筆還是濕的,想必剛才用過。她繞過桌子往內走,就看見煙青色的床帳微微動了動。而屋內窗戶都沒開一扇,於是嘴角帶了笑,魏雲音走近床邊,把手搭在床帳上,低著聲也彎著腰朝裏頭問,“袁大人,再不起來,下官可要失禮了?”
床帳這回動也不動了。
魏雲音覺得好笑,便將帳子掀開來。
驟然見袁勖懷被人綁著,口中塞著棉布,疲憊地睜開了眼,那雙目如同暗夜裏的幽火,平靜地注視她,直至眼角發紅,一道淚光自眼角緩慢垂落。
魏雲音驟然失了平靜,一側身坐在床上,袁大人的雙手被舉過頭頂綁在床頭,雙腳也是並在一起被綁著,她低下`身去,拿頭碰了碰他的頭,並不急著解去他的束縛,隻是額頭碰著額頭,渾身便有種回到家中,躺在自家床上的安穩寧靜。
袁勖懷喉中嗚咽兩聲。
魏雲音低聲道,“等等,我想親親你。”
“……”
嘴唇貼著他的額角,袁勖懷的鬢角,華發早生,她心疼難言地貼著袁勖懷的發,將他口中塞著的布條拉扯出來丟在一邊,沒等他能說出話來,便堵住了那張欲言又止的唇。她身上的鎧甲硌著袁勖懷的肋骨,見他眉宇間輕輕皺起,魏雲音也不挪開,覆在他的身上,手撐在他的身側,袁勖懷的手在床頭掙紮,聲音沉悶而微弱。
他眼角已有了細紋,臉色也無比肅穆,唇齒間卻激烈回應她,吻到後來二人的嘴唇都發麻發痛,魏雲音才挪開唇,親了親他的鼻尖,又將臉貼在他的麵頰上磨蹭。她張了張嘴,千言萬語都堵塞在喉中無法說話,半晌後才深吸一口氣,對他莞爾,“想你了。”
袁勖懷刹那間紅透了眼眶,勉力抬起頭,湊到她的唇邊輕啄。
一時間兩人又糾纏在一起,似乎隻有皮膚與皮膚互相貼著,才能確認對方的存在。袁勖懷聲音喑啞道,“幫我鬆開。”
魏雲音嘴角噙著笑,嘴唇紅潤有些腫,抿唇看他,又低頭輕輕地舔了舔他的嘴唇,才起身,手剛伸出去,發覺綁著袁勖懷的布帶是係在環扣上的,鎖扣還做得頗精致。
正要解開時,魏雲音不經意掃到牆上掛著的劍匣子。
袁勖懷也看見了,快速而低聲地說,“你娘的劍。”
魏雲音嗯了聲,低下頭去,淩亂的頭發搔弄著袁勖懷的臉,二人俱是低低笑出聲來。
她作勢又不想解開了,袁勖懷察覺到沒動靜了,瞪眼看她。
魏雲音說,“不行,解開袁大人可就沒這麼聽話了。”
說著手拉扯起袁勖懷的衣帶來,他穿著文士的袍子,沒有穿官袍,因是被人綁在床上,頭發都沒束,扭動間青絲與白袍交映出黑白分明的界限,襯著袁勖懷文弱的臉。
魏雲音情動起來,貼著他的耳朵啄個不停,直鬧得袁勖懷麵紅耳赤,扭著身卻逃不開她,嗓音軟弱無力——
“別鬧了,這個樣子讓人看到,成何體統。”
“這個樣子?什麼樣子?”魏雲音手指上纏著衣帶,明亮的眼睛含著笑意看他。
袁勖懷別過臉去,有些生氣了的樣子。
她笑了笑,妥協道,“好好好不鬧,下官為袁大人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