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穩操勝券了?她這麼一想,指間的筆瞬間就放了下來,眼前的合作案再也看不進去,麵前的字,都模糊成一片,想起東莉那張臉,她心裏頭怎麼都不覺得膈應。

“廖首席,有位姓東的小姐硬是不肯走,一直在樓下等你,保安部那邊說了,勸說無效,硬是想讓你見她一麵。”張秘書非常為難地走進來。

“姓東?”我一愣,想了想現在的記憶裏認識姓東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東莉,難道說現在是她想見我?我還真不想見她,總不能是別人想見我,我就得見的,沒有這種道理,她來找我,我就見她,這真是太沒有道理了,“跟她說,我人沒在。”

張秘書點點頭,“一直是這麼說,從來沒有改口過,那麼非常固執,就把車子停在公司大門口等,說是非得等到你回公司不可。”張秘書說完話,還長歎口氣,一副拿人沒辦法的模樣。

我到是笑了,東莉到底想幹嘛,她要是有事,那也得找沈厲才行,我這裏真不想跟她有什麼牽扯,她與沈厲結束了後,我才跟沈厲一起,中間我也沒有做過可恥的第三者,更沒有設計過東莉,這種事還真沒有做過。

她等我回公司?我到是大大方方地出公司,又不用怕她,我自個兒行得正、坐得端,沒有什麼可避她的,主要是不想見她,不想見跟避從本質上來說那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不想見,那是主動;我避她,那是被動。主動與被動之間的距離總得搞清楚,弄得一塌糊塗什麼的,最叫人煩躁。

“行呀,叫她等著,別理她。”我到是想看看她到底能等到幾時,比耐心是吧,我有的是耐心,經曆了好幾茬人生,我要是再學不會耐心,簡直就是白活了,雖說剛才看不進合作案,現在到是能看清了,自己糟心,還不如讓別人糟心,“讓保安也別理,誰也別理,我看看她能等多長時間。”

雖說就是等,看看東莉能等多長時間,我心裏湧起一種莫名的痛筷感,不管這世上有沒有東傳明這個人,讓另一個姓東的人難受,那是我最大的痛快,我知道這種想法不太好,還是決定堅持下去。

我看完合作案的初步意向,覺得挺滿意,畢竟一個度假村的選址與土地征遷都是重要之處,如今最興的就是旅遊業,她還是頭一次弄這麼大的合作案,雖說跟著舅舅經過許多大事,還是有點心裏發怵,生怕哪裏做的不好了,哪裏做的不到位。

等我想下班時,發現天色已暗,都已經是六點多,肚子有點餓,下意識地拿起手機,一天下來,居然沒有一個電話,讓我覺得有點奇怪,平時這個時候沈厲早就打電話過來,現在還沒有,讓我的心有點不安,雖然我還是安慰自己,這根本沒有什麼,我也不至於會吊死在一棵樹,到是有點小心眼,反正就是不高興。

對,就是不高興,非常不高興,一直不高興,我情緒高不起來,耷拉著腦袋,走出辦公室,看見張秘書還在忙,她本來是舅舅的秘書,做舅舅的秘書已經是二十來年了,是個好秘書,我舅舅挺看重她。

“張秘書,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家吧,你兒子不是說要高考了嗎,還是早點去陪著吧。”我隻要想起高考,就覺得那真不是個什麼好的回憶,“舅舅說讓你給自己放個假,好好休息一下……”

我把舅舅的話帶到,自個兒走入電梯,想著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子,我都不知道是真是假,感覺像是踩在棉花堆上,怎麼都落不到實處,要不是看到東莉,我想我連激動的情緒都不會有。

一想到東莉,還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我的車子才開出地下停車場,東莉就站在出口處,她的車子也跟著橫在出口,斜倚著車身,沒有要上前的意思,就是擋在前麵,不讓人出去,這用心有夠牛的,就是讓我也不能歎口氣,人生處處不相逢?

人家這麼個架式,我要是再不見,好像有點說不過去,我可不是那啥無理取鬧的人產,總之我還個小清新,清新的不能再清新,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是重口味,我也就是個披著小清新外衣的小重口,所以,我下車了,看著東莉那一身當季的款式,不由掀掀眉頭,有時候人長得好看,那穿什麼都是好看的,就算是這種充滿著風塵味的連身裙,也能讓她穿出個“仙女”的模樣來。

“你不肯見我,我隻能在這裏堵你了。”東莉一笑,笑得滿麵春風,像是跟我熟了很多年似的,一點都不見外,“末末,以前聽說過你的名字,到是沒對你有什麼了解,現在到是想對你了解一點,你就看上了我男人,這事兒還真是巧呀,我們到是看上了同個男人?”

她說的大大方方,一點都不閃避,把話弄得好像我跟他搶男人一樣,我要是在她與沈厲還在交往期間,我就橫空插一腳,那算是我不對,我一沒見過東莉,那之前跟沈厲也僅僅是生意上的合作,要說我對沈厲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我還是想坦白說,有點感覺,但還沒有到非得在他這棵樹上吊死的地步,但是涉及到我是不是插一腳的這個問題上,我保持強烈的抗議態度。

更可怕的是她還叫我“末末”,真是太可怕了,不是親近的人,叫得到這麼親近,我反正是全身不舒坦,說不出來的不舒坦,我承認我是地圖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