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爵懶得去想自己後宮的三千男寵,憂愁的皺了皺眉頭。
“現在天下太平,王也不用像從前那般勞累,也應該多笑笑了。”
“桑——”
輕聲喚了下桑者的名字,傾爵的柳眉愈加凝重。桑者自知自己失言,急忙道歉。她微微揚起嘴角帶動了一絲笑靨,睜開眼睛看著誠惶誠恐的桑者,捧起池水打濕了自己的臉龐。
“你我相識十三年了,所以不必像外人那般對我恐慌。”
桑者點點頭,繼續為傾爵按摩著肩頭。
“聽說戰神曲濟從戰場上帶回來一名戰俘,據說那男子相貌英俊,戰神正欲將他送進宮來——”
“後宮三千又如何,沒一個能得我歡心。”
傾爵不耐煩的念了一句,那些男人在她眼中隻不過是哈巴狗,卑躬屈膝毫無男子尊嚴。
“天下男子見了王都會臣服在王的腳下,王的美貌誰人不傾心不沉醉。”
“桑——”
又是一聲叫喚,傾爵的眉頭微微顫抖。
“為什麼父皇會帶走愛我的母後,難道母後不愛他嗎?”
桑者一怔,她知道議論璃皇和溪瓏的事情罪大當誅,但是她也知道這是傾爵一直心裏的痛。
“王,都過去兩年了,您又何必再去自尋煩惱呢。”
一手砸到水中,聽得‘嘩啦’一聲,濺起的水花晶瑩剔透轉瞬即逝。傾爵睜眼看著臉色淡然的桑者,屏住呼吸潛入了池底。桑者起身拿過準備在一邊的衣裳,站在池邊等待傾爵出浴。
清澈的水麵上漂浮著姹紫嫣紅的花瓣,傾爵的身體清晰可見。玩耍了一會兒,她猛地從水中探出身體,水流順著凹凸有致的身體緩緩流下,頸後的玫瑰鮮豔欲滴。撫去臉上的清水,傾爵走到池邊,桑者急忙拿來浴巾擦拭著傾爵濕漉漉的長發。
為她穿好衣裳,傾爵坐在一邊的石椅上任由桑者梳理自己的長發。望著一池花瓣,聞著沁人的熏香,傾爵舒了口氣,疲憊的閉目養神。兩年來每次一閉上眼睛她都會想起璃皇和溪瓏,不止因為他們是自己的父皇母後,更因為璃皇的勤政和溪瓏的賢惠是百姓口頭稱讚的。
“桑,容你大膽言之,璃皇和溪瓏在你眼中是怎麼樣的人?”
傾爵還不死心,想念越深羈絆越深眉頭也越緊鎖。帝皇幽座無人情,奈何璃皇滅九親。
“王,您真的想知道嗎?”
柔聲細語,似春風拂麵讓人愜意。桑者輕柔動作為傾爵絕美的臉細細擦上一層花精露,感歎這個讓世人妒忌又敬畏的絕世女子。
柳眉微皺後長長的鼻音,傾爵太想知道關於他人眼中的璃皇和溪瓏。
“古往今來沒有一代帝皇能和璃皇所媲美,他在世人眼中是霸氣的皇者,憂國憂民,親力親為。溪瓏是璃皇的摯愛,兩對璧人天作之合,在一起度過了三十餘年。平常百姓尚不能一夫一妻終老一生,璃皇卻一生隻愛溪瓏一人。坊間也在詫異為何溪瓏能一人得天子所愛,而且這一愛就是天荒地老。溪瓏的好不是她能母儀天下真正做到了皇後之尊,而是她能一直陪伴在璃皇的左右,像個平常女子一樣相夫教子。”
璃皇和溪瓏相識於幼年,璃皇的父親尊皇本不喜歡溪瓏,說是此女子有擾亂朝綱之禍。尊皇駕崩後璃皇繼位,廢除當時的皇後仲蓼宛立溪瓏為後,撤去後宮三千佳麗。自此帝王一生隻愛一人傳為民間的佳話,相濡以沫三十載。雖隻有傾爵一女,晏駕時甚至為了傾爵能更好的坐穩龍椅,他甚至還帶走了所有的皇親。
睜眸,鳳眼上覆著一層永久不散的陰翳,想不透璃皇為何會那麼殘忍,帶走了溪瓏。
“璃皇對溪瓏的愛海枯石爛,他和她的離去永垂不朽。王還不懂世間的男女之情,因為您是王。”
抬眸望著桑者,她俏皮露齒一笑,繼續梳理著傾爵的秀發。
“雖說王有後宮男寵三千,但是王沒愛過,所以不會懂璃皇為何晏駕前還帶走溪瓏。”
“桑,父皇是不是很愛我的母後,所以才會帶走她?”
桑者微笑點頭,此時的傾爵更像一個稚氣未退的孩童,眼眸中雀躍著無知和不解。
“那父皇是不是不愛我,才會奪走我身邊所有的親人,讓我孤家寡人。”
“因為太怕王受傷,璃皇對王的愛不可言喻,王不需要為了這件事情而操心煩勞了。”
聽完桑者的話後,傾爵像吃了一顆定心丸,露出了久違多時的笑容。
“王,您應該自稱‘孤’,無論在何時何地。”
桑,為什麼連你也要我看清我現在是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