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秋暝你得罪他了?他是掌門一手帶大的,我師父說他們名為師徒,情同父子。而且他雖然年幼,可也比你多學好些年呢,單打獨鬥,你怕是打不過他的。”
沈秋暝躺在榻上,看著帳幕,“我和他約好比試了,欽宴,哪派的手上功夫最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鶴鳴山重陽亭碑文是李商隱寫的 無奈此文架空TAT
☆、第七章:靈山有士拈花笑
沈秋暝這幾日連天柱峰都未爬,整日悶在藏經閣裏苦讀,張知妄開始時見了還嗤笑一聲,到了後來也就見怪不怪,權當沒看見他。這日他讀的實在入神,就連唐照臨都驚動了。
“我聽照衡說你這幾日很是用功,天天悶在這裏?”唐照臨瞥了眼沈秋暝手中書本,名曰《掌中乾坤》。
沈秋暝草草行了禮,便又埋首書本。
唐照臨捋捋胡子,心道年紀輕輕悶在書閣中又怎麼得了,畢竟他鶴鳴山是武林門派,不是那石鼓書院,便柔聲道,“秋暝,有什麼難處不妨告訴師傅,師傅自會幫你的。”
沈秋暝抬眼看他,“切磋功夫,連對方的衣角都不碰到,算不算私鬥?”
唐照臨愣了愣,隨即了然,“是和知妄?”
沈秋暝笑道,“師傅英明,徒兒和他打了賭,還求師傅救我,我可不想輸。”
“哦,賭的什麼?”唐照臨也來了興致,在他身旁坐下,“咱們秋暝乖巧可人,不像那臭小子麵若冰霜,好像誰都欠他錢似的,放心,師傅一定幫你。”
沈秋暝瞥他一眼,滿臉不信,“師傅怕是對他也這麼說罷?也好,師傅你幫我想想,你看我和張知妄輕功內力都差了那麼多,我想比掌法才不吃虧,又不能比本門的,所以我們以三個月為期,比一門別派的手上功夫。”
唐照臨想了想,“手上功夫,其實本門的通玄掌倒是不錯,若是其他派……唔,徒兒你覺得拈花指如何?”
沈秋暝皺眉頭:“這名字怎麼如此女氣?難不成是峨眉的師太們練的?”話音未落便被賞了個爆栗。
“胡說八道,這是少林的硬功夫。”唐照臨沉吟道,“此功頭三個月空手練,再之後可捏碎豆子,小成之後可捏碎石塊,若是你內力到了一定境界,到了最後削鐵成泥也無不可。”
沈秋暝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我要練這個!”
唐照臨把他的爪子挪開,“贏就要贏得光明磊落,我也不便幫你太多,隻提點你兩句,一是要意守丹田,二,別忘了它的名字。對了,知妄那裏我便幫你知會一聲,你們比試也需要個見證人,我即是你二人的師傅,那便當仁不讓了。”
說罷,他便悠哉離去,剩下沈秋暝一個人苦苦思索。
昔佛陀於靈山會上手持金色曼陀羅,又拈花一笑,瞬間揚眉。眾菩薩羅漢皆默然無以對,唯有迦葉尊者破顏而笑。佛陀又言,“吾之正法眼藏、涅槃妙心盡可托付於汝,汝能護持,相續不斷。”
唐照臨讓他二人以拈花指為題,何嚐不是在借佛喻道,別有用意?經年之後,沈秋暝每每回想起那日,總不免悵然感慨——他到底不是那迦葉。
可那時的沈秋暝年紀太小,自然是想不到門派傳續這般的大事,他滿腦子都是如何拈花碎石,壓過張知妄一頭。
於是接下來的三個月,沈秋暝都如入魔般琢磨這拈花指,每日裴欽宴回到廂房都可見到沈秋暝盤坐在榻上,對著自己的手指節運氣。到底是九歲孩童,日複一日地對著空空三指未免枯燥,每每心浮氣躁想要半途而廢時,隻要一想到張知妄那清冷狂傲的臉孔,沈秋暝便又有了不竭的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