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鳴是我們所有門派裏與叛軍打交道最多的,張掌門來之前也必是做了完全的準備,咱們借借東風便好。”

孔如鬆環顧左右,所見處處均是鉤戟長铩,鐵甲寒光,不禁絕望道,“如今的形勢,還能有何破解之法?”

竇涯璨笑眯眯道,“那可未必。”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章:小人謗傷實不恨

沈秋暝隻覺心如擂鼓,目不轉睛地望著台上。

素禪方丈與清微道長許是覺得回天乏力,禮佛的禮佛,神遊的神遊;孔如鬆周身僵硬,恨不得以目光將鄭破軍刺出一個洞來;竇涯璨眼光亂轉,不知在心中打著什麼算盤;張知妄則一反往日淡然,周身氣勢大漲,負手立在台中,臉上帶著輕蔑笑意。

鄭破軍誌得意滿地理理袍衫,伸手往台下壓了壓,立時四周潛伏的甲士紛紛放下兵器,而一邊鼓噪助威的華山、昆侖等幾派門人也霎時收聲。

“自我朝初立,看起來朝廷江湖涇渭分明,可有眼人自會看出,朝廷說是不插手江湖事,可對江湖人是處處提防,對江湖事是時時幹預。”鄭破軍緩緩道,他內力極強,無論場內各派抑或場外甲士都可聽的清清楚楚。

“如武當少林、峨眉鶴鳴般的修道門派也就罷了,真正舉步維艱的卻是我們這些不依附權貴,不求神拜佛的小門派。禁止在本派總舵三縣之外發展勢力,不允許本派門人在朝中為官超過五品,不允許門派與商賈勾結……如此種種,難道諸位真的覺得合乎情理麼?咱們江湖人本就該天高海闊、自由自在,為何要受這朝廷的管束?”

沈秋暝終於忍不住了,不禁揚聲冷笑道,“將這等謀逆之言講的如此冠冕堂皇,世人皆謂鄭掌門拙於言、敏於行,我看倒是以訛傳訛了。不過在下敢問鄭掌門,就算你等助西蜀王、燕王謀逆成功,難道他們登大寶之日便沒有朝廷了?難道為他們做事便不是朝廷的鷹犬,不受朝廷的管束了?堂堂正正的人不做,偏要做那叛賊的走狗,鄭掌門當江湖群雄皆是傻子麼?”

鄭破軍也不怒,依舊不疾不徐道,“沈公子出身江南豪富之家,又與姑蘇周家是姻親,自然一心是站在朝廷那邊的,你這番言語也未必能代表中原武林。今日諸位掌門大多都在,各派精銳弟子也在此處,為求公允,不如還是將最後一輪比試比完,到時候自有新任盟主乾坤獨斷,諸位以為如何”

“還有得選麼?”孔如鬆冷哼一聲,長劍出鞘。

竇涯璨也表示並無異議,就在諸人準備一決雌雄時,突然有人自台下開口,“不如還是勞煩諸位暫且緩緩吧,我派尚有內務未決。”

沈秋暝、林知非等人如遭雷擊,其他各派人士或多或少也有些詫異。

卻見方才發話的是鶴鳴目前在派中資格最老,在江湖中名氣最大的玄明子,隻見他一改往日豪爽開朗模樣,陰沉道,“我派現掌門張知妄受先掌門唐照臨蔭庇,竊居掌門之位長達八年,如今在這等緊要關頭,我鶴鳴豈可讓如此一個得位不正的小人率我派出戰?還請諸位給我派稍許時間,待我等清理門戶、整頓派務之後再做計較。”

“師叔你!”林知非憤然上前,“當年師尊遺訓便是能者居上位,在派中比武優勝者即為下任掌門,後來掌門力克群雄拔得頭籌,全派上下數千人親眼所見,何況還有青城、峨眉的道友作見證,這些難道師叔都忘了麼?”

他激憤不已,電石火光間,沈秋暝卻有恍然之感。玄明子一年到頭都不在派內,常年行走江湖,懲惡揚善,最好去做那路見不平之事,被人尊稱為“俠道”這也怕是為圖聲名;而當年玄明子與張知妄一道去九華,想來是唐照臨已對這個師弟生了疑心;他們在路上遭人伏擊,怕也是玄明子故意安排,而為何他救了張知妄……這個怕是隻有他二人心中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