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男人一眼,反問道:“你什麼時候看到我的?”
“今天早晨。我在山頂上露營,早上就準備下山,經過這裏發現你暈倒了,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死了…抱歉。”男人略帶歉意地笑笑。
環顧四周,顧殊寧仔細回想昨晚的事情。她記得自己睡在帳篷裏,因為冷而翻來覆去睡不著,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聽到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很輕,不像是一個人的…
(回憶)
山裏的夜晚又濕又冷,顧殊寧側著身子背對沙紀,腦子裏一團糟,怎麼也睡不著。她總有種不安的感覺,時不時想起溫子妤,又猜不透對方的想法,她很討厭這種感覺,敵暗我明,陷於被動。
周圍靜悄悄的,隻有蟲鳴鳥叫和時不時響起的狼嚎,身邊傳來沙紀均勻的呼吸聲顧殊寧也覺得有了些困意,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個女人的事,開始數綿羊…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隻羊…
朦朧間,似乎外麵有人走動,顧殊寧半夢半醒的,眼睛微眯,以為是有誰起來上廁所,沒在意。可過了一會兒那腳步聲還在,似乎是很多人在前仆後繼地趕路,很輕,很雜,顧殊寧被這細微的響動弄得煩躁不堪,皺了皺眉,坐起來,拉開帳篷的拉鏈向外看去…
身邊的沙紀睡得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沒有多想,又繼續睡死過去。
外麵很黑,顧殊寧拉開一點縫,涼意鑽了進來,冷得她打了個寒顫。一絲微弱的燈光從遠處飄來,晃晃悠悠看不清楚,顧殊寧又聽到腳步聲,順著方向看去,隱約能看到是一群人在走路。
這誰大晚上的還爬山?而且那麼微弱的燈光,照得清路麼?顧殊寧以為是哪個神經病探險隊,撇了撇嘴準備繼續睡覺,可她視線瞥過之處,燈光近了,她看到那些走路的人居然全都光著身子,且身高也好像不正常…
燈光又近了些,走在最後的一個人經過顧殊寧的視線,她清楚的看到那個人像馬一樣四肢著地,嘴裏叼著個小探照燈,匍匐前進,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
顧殊寧一下子就想起了嶸山的傳聞,不由自主想到了溫子妤頭上,她像打了雞血一樣,頓時睡意全無,拉開帳篷拉鏈,悄悄跟在這些行為怪異的人後麵…
感覺走了很久,不知走到了哪裏,顧殊寧跟著到了一處有光的地方,麵前是一扇大門,她終於看清楚自己跟著的是…
這些人長著和動物一樣的四肢,無法直立行走,隻能匍匐爬行,他們秩序井然地進到那扇門裏,借著光她看清楚,這是在一個山洞裏。
赤身裸齤體的女人們跪趴在手術台一樣的床上,身邊站了幾個白大褂,一條體型巨大的狗被牽到女人身上,然後…
(結束)
顧殊寧雙目發直,臉色忽然變得慘白,她倒吸一口冷氣,輕聲道:“我看到女人和狗…”
她想起來了,被那些血腥場景嚇得邊跑邊吐,跑了很久很久,摔了一跤,便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就是這山清水秀的美景,和眼前的陌生男人。顧殊寧捂著胸口輕輕喘氣,似乎仍是心有餘悸,隻要一閉上眼,那人狗雜齤交,開膛破肚,挖心掏肺的畫麵就鋪天蓋地湧來…
男人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關切道:“不要緊吧?這裏信號不好,電話打不出去,要不我背你下山,這裏離北坡大門應該比較近。”
恍惚中,顧殊寧點點頭,冷不丁想起了溫子妤,要是那女人發現自己不見了,肯定高興得嘴都合不攏,最好是巴不得自己死了,那不就達到她的目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