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去學校，停在女生宿舍不遠處，遙望著宿舍入口處發呆。待上半小時後，他再驅車回家或去醫院陪夜。
這天，鬱念考完最後一科，晚上和舍友們出去吃了一頓大餐。按原計劃，她向紀家多請了兩天假，大後天才會去紀家的，她打算明後天回老家看看爸媽，再過來繼續家教工作。
回宿舍時，她認出了不遠處紀景然的車。原本她並不想靠近，但看到紀景然長時間將頭伏在方向盤上，一動也不動，就讓舍友們先回宿舍，自己走向了紀景然的車。
鬱念敲了敲車窗，紀景然沒有反應。她直接拉開了車門，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幾個未開封的酒罐和幾個空的酒罐錯落地散落在副駕駛座上。
她拍了拍紀景然。紀景然抬頭，眼神迷離。
“醉了……好像做夢了……夢中情人出現了……”他自言自語道。
一會兒他又說：“我心裏難受……”
第73章 男學霸vs女家教（十二）
鬱念好不容易才把紀景然扒出車外，將他塞進剛叫的一輛網約車。紀景然吵著要酒，鬱念又抱著幾罐酒也一起上了車。
車停靠在紀家的別墅前後,秦嬸給他們開了門。保安和秦嬸扶著紀景然上樓，紀景然卻抱著酒、死死拉著鬱念的手，鬱念隻好也跟上了樓。
她向秦嬸了解後,才知道這幾天紀星光的情況。難怪紀景然愁成這樣。不過，他為了不影響她，不肯告訴她實情,這讓她挺感動的。
今晚紀華年和方敏芝在醫院裏陪著紀星光，所以家裏沒什麼人。
“你們,都下去！”紀景然將秦嬸和保安都趕下樓，又對鬱念說：“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原來是真的。來,來,陪我喝兩杯,反正在夢裏怎麼要求都不過分吧……”
紀景然坐在了地毯上,開了兩罐酒。
鬱念決定陪他喝一點,就當做他最近不影響她的回報吧！
紀景然兀自端起一罐酒,碰了碰另一罐酒,說道：“你幹了，我隨意。”
鬱念笑了笑，喝了一口酒。
“鬱老師，你笑起來真好看。可你沒對我笑過幾次。我特麼是真喜歡你。可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經常想，我要說些什麼話，做些什麼事，才能讓你哪怕多注意到我一點……”紀景然灌了自己一大口酒，看向黑漆漆的窗外。
鬱念嗆了一下，她沒想到，這忽然就被疑似表白了。
“如果我知道我後來會喜歡上你，我第一次見你絕不攀爬上樓，絕不對你咄咄逼人，絕對把星光雙手奉上讓你教，毫無意見。鬱老師，我在你眼裏，就是那樣一個不靠譜的人吧，不像一個父親……更不是一個合適的交往對象……”紀景然伸出一個指頭，指向第一次他們見麵的陽台。
“……”鬱念覺得對著一個喝醉的人，說什麼都沒意義，索性什麼也不回答，隻靜靜地又喝了一口酒。
“其實哪有那麼多順路？我想接送你，總要絞盡腦汁想各種理由。我在追你耶，可你什麼反應都不給，我特麼連個備胎都不算！所以，星光的身份，我也沒機會告訴你……”紀景然把平日不說的話，都一股腦說了。
嗬，醉酒倒是可以讓一個人說出很多心裏話呢！鬱念眨了眨眼，認真聽著。
“你說過‘我對我的人生很負責，不會在還沒長大時，就生了個孩子’，你對我的第一印象就很差吧，覺得我鬼混過，所以不負責任地弄出個孩子？星光不是我的親兒子，我們一點兒血緣關係也沒有……我要是告訴你你是我初戀，你特麼不能信吧，我也特麼不信……”紀景然喝光了一罐酒。
這倒是稀奇！原來他們並不是親生父子。鬱念當初的確誤會他了。
紀景然又開了一罐酒：“大概是因為家庭條件和自身條件都還不錯，前幾年我的確有些紈絝，目中無人，叛逆乖張，後來我老爹看不下去，和我導師一商量，就給我弄去支教了。初期我覺得新奇才去的，後來發現那些大山裏的人，真尼瑪太苦了……不過即便是那麼苦，他們大部分人也還是懷著對生命的敬畏和對美好的想往而活著……我借住的那戶人家，夫妻都在大山裏義務教書十幾年了……”
鬱念對著他的酒館碰了一碰。原來還有這麼一段，真看不出來。
“真的，跟演電視劇似的……我要離開前幾天，那兒地震了，瑪德，到處死得死，傷得傷……那對夫妻也被壓死了……可他們讓我住的最好的那間屋子奇跡般地沒倒，我替那千百人活了下來……後來他們被扒拉出來，懷裏還緊緊摟著他們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對，就是星光，我特麼哭了，哭成狗了……”紀景然眼裏湧出了淚，他用手背抹了抹。
鬱念輕輕拍了拍紀景然的背。
“星光是我恩人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紀景然認真道。
嗯，難怪他那麼在乎這個孩子。鬱念有些理解他剛開始對她的苛刻了。
“後來他慢慢長大，我們發現他患了自閉症，找過各種方法，可治療的情況總是時好時壞。直到你的出現，這段時間，他進步了很多，我真的開心到飛起……”紀景然又咕嘟咕嘟地喝下幾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