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卻似乎來了興致,長眉一揚:“哦?可否有幸一觀?”
林慕年十分不滿慕容白話題的轉換,卻還是乖巧的去了裏間,過了約莫有一刻鍾才出來。懷裏抱著的是阿瑄送她的布匹,隻是她身上的衣物竟然已經全換了,除去了雍容華貴的麗服,林慕年簡單幹練的挽起頭發,著一身素淨的練功服,甚至還在腰間別了一柄長劍,頑皮一笑道:“既然慕容哥哥不願單獨演練,那便讓慕年親自體驗一番。如此,可不要再推脫了。”
“慕年如此要求,白卻之不恭。”慕容白站了起來,一柄折扇悠然搖著,一隻手臂往外伸,做恭請狀,“還請去外麵吧。”
林慕年開心的擱下布匹,拉著阿瑄的手就往外走:“阿瑄,我聽爹爹說過好多次,慕容哥哥練的功可厲害了。今天終於可以試一下了,你也來看看吧,就當是看個笑話好了。”
阿瑄倒不認為有什麼不妥,幹脆應了,坐在碧月搬來的凳子上麵,一邊嗑瓜子一邊看兩人比試,還真是把這跟雜耍一般的看。
一個恣意灑脫,一個清俊飄逸;一個裙裾飄揚,一個白衣勝雪;一個長劍出擊,一個以扇回擊。動作一收一放,默契十足,真比那戲台子裏舞刀弄槍的戲子精彩多了。秋葉婉轉飄揚,而拄著笤帚的婢女,早就看呆了,哪還有什麼心//
連阿瑄也屏住了呼吸,直直的盯著林慕年,恨不能飛過去接住她。
慕容白淺笑,又展開折扇,一移步,一彎腰,將空中的美人攬入懷中,隻轉了一圈,就悠悠的降落在地。眾人笑逐顏開,自去幹活,以免打攪了主子的好事。阿瑄視線也再也挪不動,看著眼前那對佳人,隻覺眼中生刺,自己這一趟真是來得多餘。
“慕容哥哥勝了,慕年甘願認輸。”林慕年酡紅著一張嬌嫩的小臉,從慕容白的懷中掙脫出來,站在一邊低頭認輸。
慕容白卻是動作間禮儀十足:“哪裏,慕年武功進益不少,白深感敬佩。”說著目光竟然瞟了阿瑄一眼,“現在鮮有女子能夠達到慕年的水準,慕年堪稱女子中的巾幗英雄。”
“慕容哥哥謬讚了。”林慕年更是羞慚,跺跺腳就跑到了阿瑄的身邊,眼神飄忽不定。
慕容白正色,喚了聲:“小森——”
小森便從院門口拐了進來,雙手托了個木匣子,遞到林慕年眼前,有板有眼說道:“林小姐,這是我家少爺為你置辦的及笄禮物,還望林小姐笑納。”
林慕年疑惑地看看慕容白,慕容白點頭笑道:“看看是否符合心意?白不擅擇禮,唯恐鬧笑話。若你不喜,白定再擇一禮來換之。”
林慕年這才從小森手中接過木匣子,打開一看,登時羞紅了臉。
裏麵是一個金剛釧,綴著數不清的金剛石,耀眼奪目。且那金剛石拚成了玫瑰花樣,不知是否加了香料,匣子掀開之時,一股玫瑰花香也傳了出來,沁人心脾,引人入勝。怕是隻要是個女孩子,都無法抵擋這樣的首飾的誘惑吧。
“小姐,一般男子送人首飾,都是在表心意,你快些收下吧。”碧月在林慕年邊上咬耳朵,那聲音極低,傳不到小森耳裏,更傳不到慕容白耳裏,卻恰好能被阿瑄聽到。
及笄年華,正好是少男少女情動之際,林慕年猶豫再三,仍是有些舉棋不定。這樣貴重的禮物,要是收下了,日後若是牽扯出什麼,實在難以說清。
而石階下麵的慕容白卻好似完全沒有這顧慮,隻是淡然笑著,眸子裏俱是真誠:“不知慕年可喜歡這份禮物?”
龍爺爺曾給阿瑄講過不少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西湖畔的雷峰塔下,白娘子對於愛情執著的追求;錦雲後的紅霞裏,隱著織女對牛郎深深的愛慕;焦仲卿自掛東南枝,隻為那赴水自盡的潔淨女子劉蘭芝;王寶釧寒窯苦等十八年,換來與摯愛薛仁貴的十八天快活時光……
彼時阿瑄曾許下心願,希望能夠有一份轟轟烈烈的愛情。經年後阿瑄再次許願,隻盼著能親眼見證一次如斯愛情。
而今時今日,少男少女,門當戶對,天作之合,流年美眷,可不就是這個模樣?阿瑄卻沒有想象中的感懷心動,隻覺得空氣化作利劍,以萬不可擋之勢,刺向自己的眼睛,和心髒。
實在看不下去,阿瑄移開視線,卻見層層芙蓉之下,一窈窕倩影立在樹下。那人著林府下人衣裳,容貌清麗,仰臉對她諷刺一笑,用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