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印興三番表示可以帶她回家,一起尋找凶手,而被阿瑄推辭了。這是她自己的事情,已經麻煩他夠多了,其餘的,隻想自己來。

印興走的時候,阿瑄看著他的背影,將這份恩情感懷於心,盼著日後能夠報答。

漫無目的走了一陣子,回過神的時候,已經站到了一座豪華的府邸麵前。阿瑄仰著頭看著那金光閃閃的“慕容府”三個大字,勾起一絲苦笑。真的是因為他曾經幫過她不少忙,所以不論發生什麼,哪怕兩人關係再僵,她頭一個想要依賴的人便是他麼?苦笑過後便想起了另外一個人,加快了步子,繞過幾條大街,來到了一座絲毫不輸給剛剛那座府邸的豪華府邸。也沒有顧慮太多,徑直繞到了後門,拖了小廝去尋林慕年。隻是她苦口婆心交待了好幾個人,那些都用疑惑地眼神打量她,想是變化太大,沒有人可以認出來。

阿瑄略略看看自己,就明白了緣故所在,想是這幾日沒有換衣服,又在冰天雪地裏停留太久。衣裙皺巴巴的,沾滿了汙漬,看起來邋遢得很!

哎,果然豪門的人都長著勢利眼麼。

她隻好轉過身,想著回去換身衣服再來,光鮮一些或許就體麵一些。

而站在側門的幾個小丫頭的雜碎聲音傳進她的耳朵——

“你們說,慕容三公子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

隻這一句,就讓疾走的阿瑄放緩了腳步,故意繞了一圈聽更清楚。

“隻怕還得幾年呢,我聽上房的大丫頭說,老爺近年一直督促著小姐練功,督促得緊。正是想要讓小姐堂堂正正嫁進慕容府。”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小姐哪樣不是頂頂好的,在整個安城,怕是找不到第二人來,如何就需要練武來提高自己的身價?”

“你果然是沒有眼力勁的,你可知慕容老爺為何讓慕容三少爺出門?為的就是能去那歲月山莊尋個武功、品貌都頂尖的良妻回來,若是小姐武功不好,日後嫁給慕容三少,豈不會吃虧?”

“啊呀,難道我們小姐隻能嫁給慕容三少不可?那慕容大公子、二公子不也是很好的人選?再則放眼天下,多少好人家啊。”

“這你又不知道了吧,我們老爺和慕容府的老爺早就把親事定下來了,定的就是小姐和三少,這白紙黑字都寫好了,哪裏還去換人呀?而且這慕容三少年紀輕輕就儀表不凡,將來肯定能越過大少、二少去的。”

“我看是你這妮子發春了吧,哈哈……”

“說什麼呢,你可得小點聲,不然我就死定了……”

竟……是這樣麼。

原來……是這樣麼。

阿瑄斂了聲色,靜默的離開了。

晃到糖果鋪子,她站在門口,反而不想進去了。坐在門檻上靜靜地望著天,內心風起雲湧。難道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個親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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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那個人走了,隱在假山後的人才慢慢走出來,賞了那幾個小丫頭一些銀錁子。並且說:“你們今日做得不錯,以後繼續努力,總會得到賞識的。”

“是,謝謝碧月姐姐。”幾個小丫頭懂事的行禮。

碧月讚許的點點頭,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又問道:“翠翠現在何處?”

“回碧月姐姐的話,已經將她敲暈了送到那個地方去了,不知還有何不妥?”

“很好,她武功盡失,又被割了舌頭,想是再興不起什麼浪。看在她有功的份上,才留她一條活命。你們要以她為前車之鑒,否則……”話語一頓,威脅之意盡顯。

幾個小丫頭嚇得跪倒一片:“請碧月姐姐開恩,奴婢一片真心,不敢作亂!”

碧月滿足一笑,笑意中帶了邪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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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習慣性托腮發呆。

街上偶爾有過往的人群,掀起空氣的微浪,一次次吹迷阿瑄的眼睛。也有想要來這裏買糕點的人,可是看見她那迷惘失措的眼神,又屢屢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後,悻悻而去。

記得以前龍爺爺講故事的時候,曾經說過一個詞語,叫做“海枯石爛”,阿瑄現在就想坐在這門檻上麵,直到海枯石爛。

窸窸窣窣的聲音自身後傳進她的耳朵,她睜大了眼睛扭頭看。隻盼著再挨辭詩詩一巴掌,聽聽她獨一無二的聒噪嗓門,或許辭詩詩手中還牽著小花小草,他們會撲上來喊她姐姐。隻不過是一個扭頭,阿瑄卻覺得過程無比艱辛。

終於看到了身後的人影,阿瑄不知悲喜,滿腔情緒化作眼淚流下,抽抽搭搭的哭出聲音:“師父……師父……我什麼都沒有了。”

很顯然漢紫已經知道了大概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地上殘留的血漬沒有完全消失,畢竟這整個院子太過詭異。他向前兩步,任阿瑄將眼淚鼻涕蹭了他一腿,沉默半晌之後問道:“是誰?”

阿瑄放聲大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隻是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就……”

“好了。”漢紫摸摸阿瑄的頭,“還好……你沒事。”

“師父!”阿瑄扯著漢紫的衣擺,“我要報仇!我要找到凶手!師父你幫我,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