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凶手若是不在安城了,可怎麼找?”

“你放心,我已經找到了一點線索,凶手近幾年之內是不會離開安城的,放心。”

“那小草呢?他可有線索?”

漢紫黯了聲音:“暫時沒有,但是……找到凶手了,應該能套出一些線索的。”

“哦……”阿瑄神色萎靡了一些,“那好吧,怎麼曆練,你說吧。”橫豎她已經過了兩年不是人過的生活,估摸著再慘也慘不到哪裏去。

“你啊……有的時候不要太急躁,按兵不動未免不好。”漢紫笑笑,習慣性的去拍她的腦袋,不過這兩年阿瑄長得很快,個子竄得很高,隻比漢紫矮上一個頭,於是他伸出去的手半途又收了回來,“這兩年你受了苦了,師父過會露兩手,給你弄點野味嚐嚐,如何?”

兩年沒吃肉的某人立刻餓狼般抓緊漢紫的胳膊,星眸燦然,熠熠生輝。

漢紫搖頭笑笑,轉向廚房走去。這邊那女子已經收拾好了房間,帶著阿瑄往房裏走,同時阿瑄仍然不停地對她是否受傷表示非常的關心。女子麵紅耳赤的回避這個問題,一鬧半天就過去了。

等到幾人出現在餐桌上時,阿瑄虎撲向桌上滿滿的肉,吃得油光滿麵。

漢紫看得連連搖頭,嘴角卻揚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待阿瑄吃得連打飽嗝,捧著肚子直說爽快的時候,漢紫才說了讓她如何去曆練。

“什麼?下山?一個人?”阿瑄擦淨臉上的油漬,“師父您開玩笑呢吧?”一個人去南城,還是去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地方,找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人,拿一件從沒聽說過的東西。從來沒有一個人出過遠門的她生生的被嚇到了。

“記住,沿著長滿鬆樹的那一條道下山,不然你會迷路的。”說完這句話,漢紫就招來之前為阿瑄整理房間的女子,命令她把阿瑄收拾的像個人之後,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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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兮兮的看著喧鬧的人群,阿瑄整了整背上的包裹,拍去手中的灰土,遲疑著融了進去。

—南城—

紙醉金迷的南城,夜夜笙歌的南城,繁華昌盛的南城,居然就處在她待了兩年的淒涼山頭正下麵。想不到啊想不到。阿瑄唏噓半晌,開始用目光搜索看上去是好人的人,以便尋找到目標。

“請問你知道鳳舞閣在哪裏嗎?”

找到一個笑眯眯的小姑娘,阿瑄忙攔住她問。誰知那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阿瑄一眼,拍掉她的手,嫌棄的走了。

“……”

“請問你知道鳳舞閣在哪裏嗎?”

找到一個憨厚的大叔,那人聽完就皺起了眉,甩下一句:“小姑娘知不知羞喲。”掉頭就走。

“……”

“請問你知道鳳舞閣在哪裏嗎?”

找到一個慈眉善目的大嬸,那人聽完後流露出一臉的同情,拍著阿瑄的手背連說幾句:“可憐了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喲。”然後抹抹眼睛,傷感的離開了。

“……”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阿瑄無奈至極,加上一整天奔波,也有些疲憊了。

晚霞在空中開出絢爛的花朵,然後慢慢隱藏,南城有名的夜市熱熱鬧鬧揭開帷幕。掛滿了大紅燈籠的街道亮勝白晝,柔和的燭火閃耀,加上聲聲入耳的歡聲笑語,南城的夜晚讓人感覺到如此的溫馨。

隨著人群移動,阿瑄新奇的打量著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之前聽漢紫說過無數次,這裏是怎樣怎樣的美人如雲,佳肴珍饈,數不勝數。如今親眼見證這一切,讓她如置夢境。

少男少女攜手而行,一對對鴛鴦夫婦行走在各色各樣的攤位前。還有同伴而行的公子哥兒,見到漂亮的姑娘發出善意的調笑,還有結伴而行的姑娘們,毫不掩飾對某個男色的喜愛。所謂開放之風,她唐阿瑄今兒個可真是長了見識。

“燒餅誒——剛出爐的燒餅誒——肉燒餅糖燒餅誒——”

洪鍾般響聲傳入阿瑄耳裏,牽動她記憶中的一些悸動,使她情不自禁在人群中捕捉那個聲音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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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在這裏待了四年,今天可總算是可以出來逛逛夜市了,剛剛有幾個過去的姑娘一直在看你呢。”興奮的聲音跳躍著。

“小森。”聲音帶些責備,更多的卻是縱容。

“少爺你聽,那個船家女唱歌可真好聽,跟樹上的鶯哥兒似的。”被囚禁了四年的人格外多話,見到什麼都喋喋不休的發表一下意見。

被燈火照亮的河麵上,可以看清這兩個對話者的容顏。小森眉眼分明,一直彎著眼睛張合著嘴叫嚷著。少爺長眉入鬢,骨骼清秀,玉樹臨風,裙裾飛揚起來,格外飄逸。

不時有大膽的少女經過,扔下春日裏最爛漫的花朵,歌著嘹亮婉轉又隱含著愛意的曲子,讓這個少爺哭笑不得,隻好佯作不見。

一直過了橋,沿著栽滿新柳的路走過去,看著喧鬧的夜市,忽然少爺神色一峻,朝後閃了一步,便有兩隻冷箭落在他剛剛要走的那一步上。熱情開朗的少女們被嚇得躥走,一時間隻剩下了少爺和小森,兩人在原地警惕地環顧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