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灑在地上的幾滴血提醒大家這暗器是真正穿過了胳膊,否則誰也不會相信,因為林行雲依舊站在原地,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怎怎怎怎怎麼會這樣……”阿瑄嚇得手都不穩,指著林行雲,一顫一顫的。

林行雲有所感應,眼睛橫過來,嚇得阿瑄腿也顫起來了。慕容白適時擋住阿瑄,迎著林行雲的目光無所畏懼的看過去,林行雲嘴角勾動,露出邪魅一笑,轉移了目光,繼續森冷的盯著漢紫說:“你以為躲起來練個幾年,就能夠戰勝我了?別傻了。”

他說話的語氣陰森森的,又帶了些陰柔的感覺,眾人聽得心裏一陣一陣發麻。

漢紫默了會兒,忽的一笑,雲淡風輕道:“你果然厲害,怕是我在武功方麵的造詣,這一生都無法敵過你了。”

這句話一出來,所有人都以為漢紫是要妥協了。阿瑄心裏卻再明白不過,漢紫這人無論做任何事情,要麼選擇不做,要麼,就一定要完成。能夠在緊張關頭如此放鬆的笑出來,隻有一個緣由,那就是他掌握了足以擊敗對方的信心。

果然,漢紫又輕笑了兩聲,不急不緩道:“我真是糊塗了,哪裏是武功方麵敵不過你,隻怕是方方麵麵,我都是你的手下敗將。江湖上人人都說第一采花大盜漢紫一出現,任是哪樣的少女都不會不動芳心。可是我這輩子,最鍾情的女子,也隻對林府主您動了心思。您的本事,又怎是我可以企及的?”

“更何況,我這輩子無子無女,您有幸生有兩女,難道不是又贏過我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再不濟,我漢紫雖然糟蹋婦女無數,可好歹也是溫柔待人,不會奪了所愛之人的孩子,霸占了所愛之人全家的財產,又殘害自己的親生骨肉,甚至……連自己的親生女兒站在眼前,都隻想著要殺了她,半點沒有認出來!你的所作所為,無人能比,更何況……是我這等區區草民?”

這番話說得蕩氣回腸,阿瑄忍不住點點頭表示讚歎,但是點完頭後,又覺得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

林行雲心中卻是大慟:“你、你說什麼?”

“說什麼?”漢紫嘲諷笑笑,攤開折扇,搖晃兩下,語氣驟然哀婉,“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什麼?”

“她的……祭日。”漢紫艱難的吐出這幾個字,扇子無力地合上,“今兒早上去的,走的時候,還拿著這串手釧,眼睛直勾勾望著外麵,說什麼,此生最後悔的事情,便是當年好心的救下你,任由你滅了她滿門親人。可是……她此生最幸福的事情,便是遇見你,並且,愛上你。”

說罷,扔過一個小匣子。林行雲打開一看,身子一震,咳出一口血來,目光一寸一寸黯然失色。

“她真的……死了?”

漢紫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林行雲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身體止不住的顫唞,糠篩般抖了良久,大聲吼道:“我不信!你想要騙我?再回去修煉幾年吧!女人都是麻煩的生物,是她故意讓你來試探我的對不對?是她放不下我對不對?你裝這麼像,以為我果真會上當嗎?少開玩笑!告訴你,我現在已經練成了神功,你們誰都傷害不了我,誰都威脅不了,誰都不能!”

他身上鮮血淋漓,在背後一排遊龍般的燈火映襯下顯得格外驚悚。突地,他停了下來,目光直勾勾的鎖著漢紫。

漢紫巋然不動,隻是拿著憐憫的眼神與他對視。

林行雲身子震了震,凝聚內力於掌,用力打向漢紫:“不可能!”

這一掌功力雖強,但是不夠靈活,直撲撲的朝一個方向打過去,漢紫輕而易舉的就躲開了,依舊拿著一副嘲諷的麵孔對著林行雲:“我裝?這句話應該是對你說吧。你這幅不可置信的模樣是擺給誰看的?既然會這樣難過,當初又為何親手毀了她?那樣美好鮮活的女子,被你殘害成那番模樣!你知道當年她躲在哪裏了嗎?她在一家尼姑庵,生活了十八年!這十八年裏麵,幾乎沒有說過完整的兩句話!你能想象一個每天嘰嘰喳喳從來沒有安靜過的人,忍受十八年的內心煎熬,一語不發的懺悔的樣子嗎?你不能!因為你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人!你隻知道練功,隻知道你的大業,不惜謀財害命,不惜滿嘴謊言欺負人!”

“怎麼了?後悔了?傷心了?還是失望了?還是……根本就不在乎!”

漢紫咄咄逼人,每說一句,就往前走一步,直到林行雲退無可退。

林行雲臉上的色彩變幻再變幻,終於在漢紫將他逼到最後一步的時候,抬起手將漢紫狠狠的推了出去。這一掌起碼集中了他五成的功力,漢紫並沒有來得及躲開,高高升起,然後重重墜地。

林行雲現在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愧疚和傷心,冷酷無情道:“憑你,也配這樣跟我說話?再說了,她唐淺裳是什麼東西,死就死了,與我何幹?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爭取來的,你們不過就是眼紅我!”說到最後,臉上呈現出猙獰的笑容,將一句“你們不過是眼紅我”重複了若幹遍,眼裏連最後一絲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