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說話之間,已到正殿,有太醫正在診治,李雲誠盯著那群宮女太監,目光很是淩厲,外間一屋子的人齊刷刷跪了一地,大氣也不敢出,錦樂才隱約曉得這個家夥在別人眼裏是個多麼可怖的存在。偏偏李雲誠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又把目光放在了裏間。
不多時,內室門開了,一位白須老者、三個短髭中年人從裏麵出來了,一見外麵跪了一地人,便也跟著跪了下來。
“都啞巴了!留個人跟本王說說娘娘的玉體,其餘的去開藥方、抓藥、煎藥去!一個個跪在這裏做什麼?”李雲誠厲聲對那幾個太醫說道,聲音雖小,卻依然怒氣十足。
那三個短髭中年太醫便磕了個頭,誠惶誠恐地退了出去,餘下那個老者顫巍巍說道:“回、回王爺,娘娘、娘娘玉體本就欠安,”老者喘了口氣,擦擦冷汗,穩穩心神,見李雲誠並不出聲,便續道,“娘娘她今兒受了刺激,心神震蕩,又急又怒,兼之前病,方才傷了內髒,吐了血,昏過去了。”
李雲誠麵色凝重,閉上眼似乎是思索,也似乎是穩定情緒,克製怒氣,片刻後睜開眼睛,說道:“刑先生,起來吧,本王急於母後之病,得罪了。”
刑老頭兒連道“不敢”,方才起身。還沒站穩,便聽見李雲誠波瀾不驚地問道:“娘娘何時能醒過來?”
刑老頭兒抹了一把汗,回答道:“老臣剛剛給娘娘施過針了,已經安定下來,估摸著半個時辰後醒過來,然後服藥即可。”
李雲誠平靜地問道:“這次、不礙事吧?”
刑老頭兒嚇了一跳,急忙跪下道:“王爺,娘娘先前鬱結於心,如今將這積血吐了出來,照理說是好的。可是娘娘纏綿病榻數載,有時全靠靈藥續命,近段時間娘娘心情好,所以精神足,心血亦盛,本有望大安,不料有今日之禍······”
這個老頭兒唧唧歪歪的說不到正點兒上,錦樂在一旁也焦急,畢竟躺著的那位教會了她很多東西,待她也很不錯,最最主要的是——那是自己的婆婆,如果想要和李雲誠和和美美白頭到老,皇後娘娘便是一個自己不得不討好的人。卻不料李雲誠似乎實在聽不下去了。
“你出去吧!本王知道了。”李雲誠冷聲打斷了老頭兒的話。
錦樂覺得這刑老頭兒的白胡子都在哆嗦,見他走到門口了,錦樂忽然想起了什麼,出聲道:“老先生且慢!錦兒有話要說。”
刑老頭兒抬起頭看了看李雲誠,見他沒什麼反應,方才偷偷看了眼錦樂,又走了回來,道:“小姐請說。”
錦樂卻是憂心忡忡地說道:“皇後娘娘玉體違和,請個太醫診脈倒也正常。不過,今兒主要是未來的延平郡王王妃,也即崔家錦樂小姐,自打蘭妃娘娘那裏回來,便不吃不喝,不言不語,行動呆滯,延平郡王心疼其妻,大發雷霆,幾位太醫也未能幸免。眾人皆是人人自危,甚感朝不保夕。老先生,可聽清楚了?”
刑老頭兒忙點頭稱是,又看看李雲誠,一副等待命令的樣子。
李雲誠終於開了尊口:“照小姐說的做!無論誰打聽安仁殿今日之事,皆是這般說辭,誰若把實情說出,莫怪本王不留情麵!去吧!”
待得老頭兒出去後,李雲誠對仍舊跪在地上的人說道:“出去把嘴巴閉緊!若是半分差錯,休怪本王!到時候,即便娘娘護著你們,本王也有的是辦法,讓你們知道什麼是規矩!”
眾人一陣叩頭表忠誠,戰戰兢兢的。
錦樂不由得看向李雲誠,當年,這個男人護送她從揚州回博陵老家,一路上遇見了好幾次刺殺事件,她也見識過這個男人鐵血的一麵,可那是對敵人。麵對要置自己於死地的人,講什麼仁義禮智信,就是找死,所以,必要的手段該有還得有,否則便無法生存。可錦樂萬萬沒想到,即便是親信,也不敢有絲毫違逆之意,皆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而自己數次激怒於他,竟然還活得好好的,還真是個奇跡。她得好好打聽一下,看看這娃究竟在眾人眼中是個怎樣的娃,否則,可真是前途堪憂呀!忽然,錦樂覺得自己的右手被人牽起,急忙回神,對上一雙黑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