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周五,也就是監舍眾人初定好的越獄之日。事到臨頭,每個人的心中自然都不平靜,但這四人都是能沉得住氣的,他們跟著監區獄友們一同吃飯、出工,表麵上可看不出什麼變化。阿山沉默依舊,杭文治幹活仍然麻溜,杜明強自顧自的,平哥則照例擺出老大的風範,該偷懶就偷懶,該罵娘就罵娘,毫無同甘共苦之情。

吃完午飯之後,又到了這周裝車拉貨的時間。帶班管教來到廠房,扯嗓門點了杜明強和杭文治的名字。平哥正抓著阿山聊天,聞聲便抬起頭瞥了杜明強一眼。從外人看來,這似乎隻是下意識的一瞥,唯有四二四監舍眾人心中有數:杜明強這一去將要和劭師傅做最後的溝通,隻要劭師傅那邊沒出什麼狀況,那今晚的越獄計劃就再無變更之理了!

平哥和阿山隻能在廠房耐心等待。杜明強和杭文治照常將貨物裝滿小車,然後跟著帶班管教往停車場而去。因為下雨,管教給倆人發了簡易的透明雨衣,小車上也蓋上了一層油紙。

到了停車場,隻見貨車停在老地方,劭師傅卻不見蹤影。管教有些納悶,便四下裏喊起來。三五聲之後,辦公樓裏傳出了劭師傅的回應聲,然後便看他小跑著出了大樓。到眾人近前時,劭師傅歉然一笑,道:“下雨,我到樓裏躲了一會。”

管教也笑了笑,表示理解。然後他轉頭囑咐杜杭二人:“今天天氣不好,你們利索點,早幹完了早回去!”

杜杭二人痛快地答應了,各歸各位,擺開了要大幹一場的架勢。劭師傅這時也從車前艙裏找了件雨衣穿上,然後他跳上大車車鬥,對杜明強道:“小夥子,今天你可得辛苦了!”

杜明強一笑道:“沒問題。”就在倆人寒暄的功夫,杭文治已經從小車上搬了個紙箱過來,劭師傅想去接的,杜明強卻搶上一步截了,嘴裏說:“劭師傅,你去把氈布揭開。”

對方明顯是在照顧自己,不想讓自己累著了。劭師傅心知這小夥子素來仗義,也就不說啥客套話了,徑直走到車鬥最裏麵撩起了防雨的氈布。杜明強跟過來配合著碼好紙箱。因為比以往多了道料理氈布的工序,這活自然也要慢一些。

那邊杭文治又抱起一個紙箱,在車鬥下等著,看起來並不著急。三人按部就班,在天氣的限製下,無法像管教所願的那樣“麻利”。管教在一旁盯了片刻,頗有些心焦無聊,煙癮便在心底蠢蠢燎動起來。他打眼尋了尋,看到不遠處停放下車的地方有雨棚可以躲避,於是便踱過去,打火點上了一根香煙。

杭文治心中一動。那管教倒是沒有走遠,這邊三人仍在他的視線監控之內。不過借著風雨的掩護,三人間若要說些什麼管教肯定就聽不見了。這正給了杜明強和劭師傅言語交流的機會,雙方可以好好聊聊,把話說個透徹。

果然,杜明強看到管教走開了,碼箱子的時候便愈發認真,這樣他每每到了車尾都有機會和劭師傅聊上一陣。幾個回合過後,當他再次從杭文治手裏接過紙箱的時候順勢使了個眼色,同時微一點頭。杭文治一喜,知道劭師傅那邊也已做好了準備,這意味著他們製定的越獄計劃再不會有什麼變數。杭文治看著杜明強抱著箱子走開,目光追隨著後者的背影,眼鏡片後閃出一絲寒光。這個和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還以為將踏上一條自由之路,可事實上,他踏上的卻是自己為其精心鋪設的末路窮途!

一下午三人在雨中辛勞,直到五點鍾左右才堪堪將一車貨裝完。這邊管教帶著杭文治清理貨物,杜明強便又和劭師傅聊了幾句。不過他們該說的正事早已說完了,這會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而已。

貨物清點無誤,劭師傅和三人道別,然後鑽進駕駛室準備開車離去。管教自然也招呼杜杭二人收工。三人走出幾步之後,卻發現劭師傅的車遲遲沒有發動,管教覺得有些不對,便停下腳步轉身張望。

卻見劭師傅又打開車門,從駕駛室裏跳了出來,看著三人道:“奇怪,我的車鑰匙怎麼不見了?”他一邊說一邊伸手摸著周身口袋,神色頗為困惑。

管教提醒對方:“是不是掉在車裏了?”

劭師傅搖頭道:“我剛在車裏找了一遍,沒有啊。”

劭師傅走不了,獄方的這三人也不好先走。管教無奈,隻好又折回來,他衝身後的兩個犯人努努嘴道:“你們倆上車幫劭師傅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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