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1 / 2)

杭文治咬牙懊悔:早知到會被對方識破,他真該把鉛筆直接插進杜明強的眼睛!不過這樣的場景也就是此刻幻想一下,其實他很清楚,憑自己的實力要想行刺對方,成功的可能性根本是微乎其微。

“行了,說那麼多廢話幹嗎?”杭文治好像忍受不了杜明強揚揚自得的饒舌了,他把脖子一橫道,“你要殺我就趕快動手吧!”

杜明強挑了挑眉頭反問:“你怎麼知道我要殺你?”

杭文治忽然笑了,陰森森的樣子:“你最好殺了我。今天你不殺我,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杜明強搖頭一嗮:“你以為我殺了你,我就要陪你一塊死嗎?”

杭文治心中一涼。這正是他刺激對方的意圖所在:隻要杜明強殺了自己,就算他能逃脫張海峰的獵殺,他也無法逃脫殺人的死罪。這或許是自己和對方同歸於盡的最後機會了。可是剛一開口,杭文治心中所想便被對方猜了個通透。他覺得自己就像個小醜一樣,可笑而又可悲。

杜明強還在繼續追問:“我早已識破了你的全部陰謀,你以為我為什麼還要陪你來到這裏?”

平哥和阿山在地上扭曲著身體,顯示出對這個問題的憤懣。是啊,你已經知道越獄計劃是個陷阱,幹嘛還要拉著大家一塊往裏跳?現在弄成這個局麵,誰能落著好去?難道這家夥是想把哥幾個賣了,混個減刑的功名?

杭文治卻知道杜明強的目的絕非這麼簡單,在沉默片刻之後,他用絕望的語氣反問道:“你想自己越獄?”

杜明強笑了,調侃說:“你還不算太笨。我隻是在利用你--我需要你把我帶到這裏。”

如同冰山崩塌一樣,杭文治的心也隨之陷入了無盡的寒冷深淵。他不僅沒能完成複仇大計,反而要成為對方重獲自由的棋子。這樣的局麵令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一種悲憤的力量在他的身體裏衝撞著,想要噴薄而出,卻被床單緊緊地束縛住;他想大喊,喉口又如火燒一般疼痛,最終他隻能用不成人聲的嘶啞語調掙紮道:“不可能!你出不去的!根本就沒有能夠實現的越獄計劃!”

杜明強微笑著看著杭文治,他沒有說話,但笑容中卻透出十足的自信。

“你怎麼出去?就算你能幹掉樓頂的張海峰,那個旗杆也拆不下來,什麼蕩秋千越獄,那根本就是我胡編的!你怎麼出去?你怎麼出去?!”杭文治越說越激動,情緒像是要瘋狂了一般。

杜明強靜候他嚷嚷完了,這才聳聳肩膀說:“我不會從樓頂走的,我有我自己的計劃。”

“你能有什麼計劃?你放屁!你吹牛!你根本跑不出去的,你會被哨兵打死。倒省得我來動手了!赫赫赫……”說到這裏,杭文治似乎想哈哈大笑,但他受傷的嗓子實在不爭氣,那笑聲聽起來反倒像哭一樣。

杜明強又強調了一遍:“我有計劃,真正可以實施的計劃。”

“你就吹牛吧!這個監獄從來沒人成功越獄,你以為你是誰?你是神嗎?”杭文治用眼睛瞥著杜明強,神情卻又變成了不屑一顧,“你以為你贏了?其實你的下場會比我們更慘!”

杜明強不急不惱,隻挑著嘴角說:“你在套我的話?你想激我把那個計劃說出來?”

杭文治徹底服了,他知道在這個家夥麵前根本沒法耍任何心眼。於是他決定反其道而行之,幹脆用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態度來挑戰對方。

“對。我就是在激你,你敢說嗎?”杭文治緊盯著對方的眼睛,慢悠悠地說道。

從正常人的角度考慮,誰也不會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一個對自己恨之入骨的仇人。這不僅危險,而且毫不必要。但杭文治知道杜明強並不是一個正常人--按理說,既然另有計劃,那自然是越早行動越好,但杜明強卻已在這裏誇誇其談了近二十分鍾。這說明他有旺盛的炫耀**,他喜歡像貓捉老鼠一樣擺弄自己的獵物,喜歡享受那種被獵物崇拜和敬畏的感覺。當你對其表達出鄙視的時候,他即使知道你另有所圖,他也會忍不住把真相告訴你。因為他太自信了,他覺得自己有能力掌控一切。

很多強者最終正是被過度的自信引向覆沒的泥潭。這似乎已成為強者的宿命,越強大的人便越難掙脫。

杭文治期待杜明強也會犯同樣的錯誤。隻要對方把越獄的計劃告訴自己,那自己就可以找機會去破壞那個計劃,到時候或許還能絕境翻盤。畢竟越獄本身就是一項風險與變數極大的行動,經不起外界力量的任何幹擾。

在杭文治誘惑的目光之下,杜明強果然開口了,他淡淡地告訴對方:“我會坐劭師傅的車出去--你應該知道,劭師傅一直都在辦公樓外等著我。”

“劭師傅的車?”杭文治冷笑起來,“你真是異想天開。任何車輛在離開監獄的時候都要經過紅外設備的熱源掃描。你想出去?除非你是個沒有體溫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