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劍雲隻好跟上羅飛的腳步,而在行進的過程中,她也逐漸悟出了頭緒:不錯,在設計杜明強的計劃中,杭文治和阿華必然是一對同謀。既然杭文治沒能在獄中說服杜明強越獄,那阿華一定會在監獄外施加某些影響,而這種影響即便是杭文治也並不了解。事情調查到這一步,必須盡快從阿華嘴裏獲得些東西才行!
中午十二點零三分。
省城看守所。
阿華被帶進了提審室,作為故意殺人的重犯,他帶著沉重的手銬腳鐐,行動頗為不便。在他身上有好幾個地方都纏著繃帶和紗布,裹護著或輕或重的外科燒傷。
雖然如此,這個男子卻絲毫沒有顯出狼狽或者虛弱的感覺,他一步一步地挪進提審室內,緩慢的動作中反而透出一種沉穩的力道。然後他停下來掃了一眼屋內的情形:在鐵柵欄的外麵坐著一男一女,這倆人阿華都不陌生--一個是刑警隊長羅飛,一個是心理學者慕劍雲。
“你怎麼又來了?”阿華看著羅飛,一邊說一邊自顧自地坐到了審訊椅上,“我不是都交待清楚了嗎?你隻要在結案陳詞裏寫上‘供認不諱’這四個字就行了。”說完這話,他抬起手臂察看著那裏的傷勢,那傲然的表情卻像是一個勇士在炫耀自己的勳章。
他的確有炫耀的理由。在龍宇大廈的那場大火中,他憑借一己之力燒死了包括高德森在內的三個敵人。雖然他現在麵臨著法律的嚴懲,但即使是走向地獄,他也將保持著一個勝利者的榮耀姿態。
“我這次來不是為了你的案子。”羅飛擺出一副不緊不慢的態度。他知道阿華遠非杭文治可比,想從對方嘴裏得到實話,得像釣大魚一樣,先要消磨掉他的銳氣,然後才能收線。
阿華翻了翻眼皮,掃視著羅飛和慕劍雲:“那你們來幹什麼?”
羅飛沉默了一小會,然後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杜明強越獄了!”
阿華的目光本已回到自己的手臂上,聽見這話驀地又彈起來,直挺挺地向羅飛看去。而羅飛也做好了準備,他與阿華對視著,眼神裏像帶著鉤子一樣,讓對方的視線一旦接觸過來,就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杜明強越獄了--”羅飛把剛才的話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並且又補充說,“他還對同監舍的三個獄友下了殺手,包括一個半年前入獄的新人--杭文治。”
阿華的眼角抽動了一下,他竭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強忍著要用手銬去砸椅子的衝動。在幾次沉重的呼吸之後,他略略平靜了一些,沉著聲音問道:“那三個人都死了?”
羅飛直接點明了對方的心機:“你關心的是杭文治吧?他沒死--他的喉管被切開,但好在沒傷到主動脈。”
阿華長出一口氣,他閉起眼睛,把身體往後仰靠著椅背,不知在想些什麼。
羅飛能感受到對方情緒的起伏,這正是他有意去營造的效果--那條驕傲的大魚已漸漸被疲憊和慌亂包圍。
羅飛卻還要繼續打擊對方。
“你敗了。你的計劃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被杜明強所利用。”他譏諷似地問道,“你根本不是那家夥的對手,何必要來多此一舉?”
阿華睜開眼睛怒視著對方,反唇相譏:“如果說我是多此一舉,那也是因為你們警方的無能。”
“真是可笑。”羅飛用毫不退讓的目光壓迫著對方的氣勢,“是我親手給你戴上了鐐銬,你有什麼資格來質疑我的能力?”
阿華卻真的笑了,先是冷冷地一兩聲,後來笑聲漸漸連貫起來,他歪著腦袋,斜斜地看著羅飛,像是在看一個滑稽的小醜。
羅飛倒沉得住氣,他一直等對方笑聲停歇了,這才又淡淡問道:“你笑什麼?”
“你還真以為你們警察能抓得住我?”阿華昂起頭反問。
羅飛攤開手掌提醒對方:“這已經是事實了。”
“那是我願意被你們抓住,你們才能得手!我如果不願意,你們能有什麼辦法?”阿華挑起嘴角,又傲慢地搖了搖頭,“算了。我懶得和你們再說,反正你們也不會懂。”
羅飛忽然間也笑了,而且點頭道:“我懂。”
阿華一愣,眯起眼睛問:“你懂什麼?”
“你從來沒把我們警方看在眼裏,不管是我們拘捕你的時候,還是在後來的審訊過程中,你一直高高在上,好像你才是這場遊戲裏的主宰。在你看來,並不是我們抓住了你,而是你成全了我們。是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殺死了高德森,才讓警方有了拘捕你的機會。這簡直就是一份無償奉送的大禮,我們警方應該對你感激涕零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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