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那麼長,最終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撥打的手機已關機。”
肖全有些晃神,把手機拋向了茶幾,仰起頭,望向天花板,又一聲發自肺腑的歎息,然後四周靜了下來。
等肖全再想到聯係何遠,已經是次日的下午,電話還是在關機的狀態,讓肖全有些煩躁,他猶豫了下,還是把電話撥給了王萌。
“老板?電視劇看完啦?”王萌笑得沒心沒肺。
“..額,嗯...”肖全搪塞,“替我查下他在哪兒。”肖全像是刻意用壓低的聲音說了這句。
電話裏傳來王萌幾聲爽朗的笑聲,“好好,我打給你。”
肖全接到王萌的手機,已是半小時後,“小王?”
“老板你趕緊下樓,他今晚的飛機!”
肖全聽了顧不及準備,直接上了王萌的車。從檔板處,王萌抽出一個信封。信封裏是一張飛往阿姆斯特丹的機票。
王萌的車一路飛馳,估計明早的罰單有他受的,但此時兩人都顧忌不到這麼多。
下班時刻道路擁堵,王萌一路抄小路,終於趕到了機場。兩人飛奔到櫃台,卻發現航班已經起飛。
來不及失望,肖全立刻詢問最近一班去荷蘭的航班,“我要所有可以到達那裏的班次!”
肖全刻意強調了所有,那邊王萌從西裝內袋摸出了一張證件,空姐看了一眼抬頭,便趕緊找來了另一個穿黑色製服的男人。
“最近一班到達荷蘭鹿特丹的航班一刻鍾後起飛,不過是王家成的私人飛機。”男人眼神像是在詢問如何處理。
“就它了。”肖全回答得幹脆。
肖全坐上了飛機,即便臉朝向窗外,此刻也無心看風景。
沒多久,一位年輕的空姐拿著一個手機走到了肖全的身邊,“先生,您的電話。”
肖全拿起手機,就聽到那邊一個男人的咆哮,
“臭小子,幹什麼呢!”
顯然自己動用的特權已經驚動了老爸。
“追個人...”肖全也不隱瞞。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然後肖全聽到自己老爸說道,“既然追了,就別一個人回來。”
沒等肖全的回應,電話的那頭已經掛斷。
肖全知道這次的旅途不會順利,卻也沒想到會不順利到這個地步,因為走的匆忙,肖全除了護照,其他一概沒拿,電話沒在漫遊模式,於是出了關後,肖全發現自己竟然隻能傻傻地站在機場門口,啥事也幹不了。
關鍵,這滿目的荷蘭文和頗具口音的荷蘭式英語,讓肖全幾乎陷入了絕望的穀底。
“Are you Chinese?”
肖全抬頭,發現問自己的話是個金發碧眼的歐洲小夥,本能地覺得對方和自己是一類人,肖全點了點頭。
不料對方直接一句,“我的男友也是中國人。”
肖全想了想,這可能是自己最後的機會,索性把故事的來龍去脈一股腦地告訴了他,發覺自己講完後,對方愣神了足有半分鍾,肖全有些尷尬,正打算再解釋,沒想到對方一個機靈地站了起來,
“My God! Awesome! Romantic!”小夥子驚呼著拉住肖全的雙手,然後就見他激動地原地轉著圈一個勁地又是打電話又是發消息。
之後,肖全才知道,他通知了自己在阿姆斯特丹的朋友,讓他們分頭去教堂找一個叫何遠的中國人,想辦法阻止婚禮。他自己則是叫來了男友,一路開車把肖全送往阿姆斯特丹。
肖全有點不相信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等他回過神,已經在一座教堂門口,肖全穩了穩呼吸,回頭看到金發的小夥子在自己愛人的懷抱裏,向自己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肖全咽了咽口水,朝那道透著夢幻光芒的門走去。
“怎麼樣?”金發小夥問自己的同伴,“成功攔下來了嗎?”
“沒…”他的朋友搖了搖頭。
“怎麼會…”金發小夥一臉難過。
那邊肖全進了教堂,發覺空無一人,看見正在收拾聖桌的神父,肖全趕緊跑上前,“神父,有見到何遠嗎?”
神父皺眉想了想,“那個中國人?”
“嗯。”肖全點頭。
神父淡淡地說道,“今天的儀式都結束了,改天吧。”
“什麼…!”肖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住神父的手臂,看到後者被自己抓得有些吃疼,肖全趕緊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