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說的話隻是為了想弄清楚這麼多天不說話的原因,還是因為沒人陪她準時聊天,讓我的地位在她的心中有稍微的改變,所以才打電話來“問候”。
“我沒說不在乎呀!”
“你現在真的是很奇怪唉,為什麼這麼多天都不主動找過我?”
她的語氣中帶著質問,就像在審問一個被羈押的犯人。
“不是喜歡背影嗎?背影怎麼能夠說話?”
我略微激動,將鉛筆緊緊地握在手中,用大拇指抵著筆尖。筆尖似乎要穿破外皮,然後紮進血肉裏去。
“就因為上次說的那句話,你就生氣,不跟我說話?”
我不說話,就在聽筒一旁等著她繼續說。如果她都覺得喜歡的僅僅是背影,我又有什麼好說的呢?難道要強迫她喜歡我的全部?怎麼可能!
“對呀,我是說喜歡你的背影,但是……”
“是僅僅!僅僅喜歡的是背影。”
沒等她說完我就中途打斷,並且用較重的語氣強調“僅僅”這兩個字。我的大拇指下移到握筆的地方,試圖用勁將鉛筆折為兩段,但是,無論我怎麼使勁,都沒有將它折斷,甚至連形狀都沒有改變,稍微地彎曲都沒感覺到。
我在窗口與門口之間來回走動,但兩扇唯一能夠與外界打通的窗、門都是緊緊地閉著的,整個房間仿佛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
“我知道,但是我也說過了啊!這是我第一次戀愛,還不知道如何在乎別人。”
“難道在乎別人還需要學習?難道表達一個人的內心感受還需要學習?”
我愈發激動,似乎將這幾天想說的,想問的都講出來了。但是,依然得不到釋懷,我心中的那片烏雲仍舊沒有散去,我很擔心它有一天會下雨,徹底把我淋濕。
“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我對愛情這方麵簡直是白癡,不像你,有許多經驗。”
……她的態度依舊過分強硬,每一句話都衝擊著我的底線,最後我發現爭不過她,就了索性講一聲再見,就將電話掛掉。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對待她,但是,我已經控製不住自己,把電話掛掉,是為了不讓我突發神經質而說一些更加傷害她的話。
我將電話仍在往床上扔去,不曾想手機竟然被比較柔軟的床墊高高彈起,然後重重地摔在瓷地板上,後蓋被摔開,電池也順勢被彈出來,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此刻,我已經顧不上去將手機撿起來,確認屏幕有沒有摔出裂痕,然後小心翼翼地拚裝好,最後在屏幕上哈一口氣,扯著衣擺擦拭痕跡。
“啊!”
我大聲地叫喊一聲,嗓子似乎都承受不了而變得沙啞。雙手握住鉛筆的兩端,輕而易舉地將它折斷,木質的鉛筆,和石墨質地的筆芯瞬間被折成兩段,發出響亮的樹木折斷的聲音。但似乎被環繞在房間內的那一聲叫喊兼容並包,很難聽出是叫喊聲響亮,還是折筆聲響亮。
我呆呆地看著手中的被截斷的鉛筆,眼中不禁溢出稍許淚花。在引力的作用下,滴落在鉛筆上,鉛筆被淚水浸濕,而我就是殺害它,卻為它流淚的“凶手。”
但是,眼淚更多的是內心的感觸。我的淚,獻給這短暫的,卻將要結束的“實習愛情。”
“我曾經答應過你,說是由你來提出分手。但是,我發現我將要違背這個諾言,你是一個優秀的好女孩,成績好,品格也好。但是……越是這樣,我就越發覺自己駕馭不到你,你的強勢,甚至高於我。那個在上課時偷偷看著你的男孩,他不想在你心中留下的僅僅是背影,他希望留在你世界的是一個完整的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可是,那個男孩發現他做不到,即使自己是如此的在乎那個女孩,卻抵不上不會說話,不會保護你的背影。所以,我們還是分手吧,也許對兩個人都好。”
我泛著淚水,編輯出這一段文字,心中是如此的不舍,如此的依戀……
我不知道她說的話隻是為了想弄清楚這麼多天不說話的原因,還是因為沒人陪她準時聊天,讓我的地位在她的心中有稍微的改變,所以才打電話來“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