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麵前,不得無禮。”

乾隆緩和臉色擺擺手,“難得你們兄弟情深,朕又豈會不高興。和珅,你就不要罵他了。”看到這對兄弟,不免想到自己一幫兒子,微微歎氣,老五死的早啊!

乾隆又問鄰居那邊為何是漢人宅子。和珅想了想,回話說,那原本是鑲藍旗地方,至於為何賣給漢人,他也不知。乾隆聽了,記在心裏,不再多問。

端起茶杯抿口,冷不丁傳來一聲嬰兒啼哭,其聲甚壯。和珅急忙請罪,“奴才家打擾萬歲爺雅興,奴才這就叫她好好看孩子。”

乾隆這才想起自己是幹什麼來了,笑著擺擺手,“朕今日本來就是討杯喜酒,既然閨女醒了,就抱過來,給朕看看吧。”

和珅還想說犬女哪敢麵見天顏,看乾隆不像敷衍,隻得回裏間,從馮氏懷裏,抱閨女出來。

小丫頭躺在母親懷裏,吃奶吃得正高興,冷不丁給強抱走,立刻不高興了。她可不管萬歲不萬歲的,張嘴哇哇大哭。

和珅嚇的滿頭汗,把孩子往乾隆跟前一過,亮個像,就想送閨女回去。哪知乾隆反而伸手接過來,仔細觀看。

大概是覺得這人以前沒見過,小丫頭張嘴吐吐泡泡,閉嘴跟乾隆大眼瞪小眼,忙著看人,連哭也忘記了。

乾隆一番得意,“怎麼樣?和愛卿,到底你是沒當過阿瑪的人,看看,朕一抱,就不哭了。”

和珅笑著在一旁恭維。吳書來低頭直想笑,“哎喲,萬歲爺呀,您那一堆皇子公主,除了端慧太子,也沒見您抱過誰吧?”

小丫頭看夠了乾隆,伸伸小拳頭,捂著嘴打個哈欠,頭一歪,睡著了。和珅見狀,急忙把閨女接過來,遞給馮媽,讓她抱到馮氏身邊。

乾隆看和珅女兒唇紅齒白、模樣周正,頗似和珅,起了心思,笑問:“這孩子可起了名字?”

和珅拱手,“尚未有名。”

乾隆點頭,“朕跟這孩子有緣,就賜她個名字,和嫣。和愛卿意下如何?”

和珅聽了,急忙叩頭謝恩。暗想,您老這愛起名字的毛病,還是沒改呀!

乾隆也不叫起和珅,接著說,“朕之十七子,乃皇貴妃所出。乾隆三十一年生,比嫣兒大兩歲,今日嫣兒與朕有緣,不如,就由朕做主,給他二人指婚如何?”

他這麼一說,和珅滿頭的汗,剛晾幹,又出來了。頭也不敢抬,“萬歲爺隆恩,奴才萬死不能報。嫣兒能得萬歲如此疼愛,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隻是,這指婚一事,奴才還請萬歲爺三思。”

乾隆皺眉,“哦?”

和珅不敢隱瞞,磕頭回答:“昨日,奴才到部裏請假,遇到和親王。王爺得知奴才添了個女兒,非要認做幹閨女。還留話說,今天就帶著王妃來辦儀式。故而,嫣兒的婚事,奴才不敢奉旨。還請萬歲爺三思。”叫我閨女嫁給嘉慶他弟,您逗我玩兒呢?

乾隆一聽就樂了,“這個弘晝,淨給朕添亂。”話音剛落,就聽門外弘晝咋呼,“喲,皇上四哥,弟弟怎麼給您添亂了?”說著,和親王夫婦領著一行人,個個捧著紅漆籃子,掀簾子進來,依次給乾隆請安。屋裏,和珅、和琳也忙著給和親王夫婦請安。

和親王妃五十多歲了,如今見了大伯子,不用狠回避,站在弘晝身後,低頭輕笑。

乾隆無奈,吩咐吳書來,“給和親王、王妃看座。”

弘晝趕緊擺手,“別,皇上四哥,弟弟今兒個忙著認幹閨女,您看,禮物我都備齊了。正好您也在,您給做個見證。”

乾隆皺眉,“親王認女,豈是兒戲。胡鬧,還不給朕回去。”你認了幹女兒,朕從哪兒再找這麼個兒媳婦?

他這麼一說,弘晝不幹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踢腿捂臉幹哭,“嗚嗚,皇上四哥你不疼我了。當初你把和婉抱走,我一句話都沒說。也是那孩子命苦,出嫁沒幾年就死了。弟弟沒有女兒緣,如今好容易看上個幹閨女,您都不肯可憐可憐弟弟,成全弟弟這一心想要個閨女小棉襖的小小心事。嗚嗚,皇上四哥你不疼我了。幹脆,我也去學弘瞻,回府養病得了。嗚嗚~~~”一麵苦,一麵張開手指縫,偷看乾隆。

乾隆無奈,想起和婉早逝,身後連個兒女都未留下,不免唏噓。自己也沒料到,弘晝自和婉之後,居然再也沒有女兒出世。再看五弟妹,也紅了眼圈,立在弘晝身邊,強忍淚水。心腸一軟,罷了,侄女就侄女吧。坐在椅子上,趁弘晝鬧騰,抬腿踢他一腳,“還不給朕起來,丟人丟到幹閨女家裏,你就怕和嫣笑話。”

弘晝抬頭,“和嫣?”

乾隆又好氣又好笑,“你幹閨女的名字。還說朕不疼你,賜名跟公主封號似的,再敢混說,帽子上東珠全給朕摘下來。”

弘晝聽了大喜,趕緊領著和親王妃磕頭謝恩。和珅也趕忙謝恩。親王私下認個幹女兒,跟皇帝親口同意,差別可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從今往後,嫣兒身後,也有大靠山了。但願這孩子日後能平平安安,不要像前世的女兒那樣,自己死後,受到嘉慶欺淩。

當著乾隆的麵,弘晝夫婦抱著和嫣走了認親儀式。弘晝抱著和嫣,怎麼看怎麼喜歡,對著和親王妃就說,“福晉啊,你看看,我就說嘛,這孩子就該認咱倆當阿瑪、額娘。你看看,這眼睛,多像你,這鼻子,多像我。這耳朵,多像永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