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十二憨厚一笑,“十一哥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隻是,”瞅瞅四周,低聲說,“皇額娘那裏,就麻煩哥哥代我照看了。”

永瑆點頭,“放心。”

過了幾日,月底之時,十二趁夜黑風高,借口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翻牆進了慈寧宮小佛堂。舒倩一聽兒子要去銀川,心裏一咯噔。乾隆怎麼會叫十二辦差?還是跟劉墉一起。細問方知,劉墉本人對八旗乃至皇子的教育培養,居然如此熱衷。

看著十二吃飯,舒倩心裏琢磨:這個劉墉,是穿的呢?還是重生的呢?以前就覺得他不對勁,如今,不如趁機叫十二多觀察觀察。如果真的不是“本地人口”,說不定,還能結成盟友什麼的。望著慈寧宮紅紅的宮牆,舒倩托腮歎息,“唉——冷宮的日子,果然寂寞如雪呀!”

十二吃的滿頭汗,對著小巧直豎拇指,“小巧,你做的飯越來越好吃了。”

小巧一笑,躬身福禮。

舒倩摸摸兒子腦袋,囑咐他出宮後,要多聽劉墉大人的話,多學多看,少說少做。反正有了功勞,晾他劉墉不敢獨吞。

十二點頭,“兒子明白,皇額娘放心吧。”頓了頓,看著母後,嘴裏喃喃,“皇額娘,兒子走後,怕是要過好長時間才能回來看您。您自己要多保重啊。”

舒倩笑著點頭,“放心吧。這三年多,我不都熬過來了嗎?”熬死我了,大學本科都快畢業了,乾隆老抽,你啥時候放姑奶奶出來呀?

又跟十二說了幾句話,看看外麵黑咕隆咚的,沒有一點月光,舒倩歎氣,“馬上就下個月了,你去辦差,我沒什麼送你的。就送你一首曲子吧。”命小巧取來笛子,坐在院子裏,嗚嗚吹響。今夜似乎格外安靜,笛聲飛出好遠,在宮巷中回蕩。

吹了一陣,停下來問,“好聽嗎?”

十二點頭,“真好聽。皇額娘,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舒倩一笑,“水調歌頭。”

“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

舒倩頷首,拉著十二手,和著笛子回聲,輕輕唱出:“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一牆之隔,小佛堂東邊巷子內,乾隆站在牆下,閉目細聽。吳書來領著眾人,在五步開外處候著。一麵等,一麵琢磨,“萬歲爺最近老愛來慈寧宮外頭聽牆根兒了!唉,這也就是太後看的緊,要不然,牆裏頭也不知哪位先帝遺妃,早就侍寢了吧?啊呸,咱家剛才啥都沒想,啥都沒想。”

不知過了幾時,一聲收音,“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乾隆慨歎,“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呐?”

十二聽完曲子,悄悄從西邊翻牆離開。舒倩起了興致,叫尹嬤嬤端來一壺熱茶,一個茶杯,命小巧吹笛,自己唱曲。從念奴嬌唱到醉花陰,從蘇軾唱到辛棄疾,唱了半句李清照,嫌太淒涼了,隨即換了阿毛同誌的卜算子。唱了將近半個時辰,這才稍稍歇住。

尹嬤嬤與小巧聽的如癡如醉,小平則是背過頭,悄悄擦擦腮邊眼淚。舒倩站起來,長出口氣,多年積聚的怨氣,總算出來一些。不過,今日這佛堂內外,也忒安靜了些。

正想和嬤嬤回屋,就聽佛堂大門吱呀一聲,大開了。院子裏三個女人嚇了一跳,尹嬤嬤急忙領著小巧護在皇後身邊。小平也從廊下走來,陪著皇後。

舒倩眯眼細看,兩盞昏黃燈籠,在前引路,後麵,一大溜的人,數著至少三十個。一個中年太監領路,後麵,門檻外頭,堪堪站著個男人。

舒倩嚇的一把抓住尹嬤嬤的手。就算天黑,也看的清那人留著兩片小胡子。我的媽呀,這時辰,留胡子的男人,敢這麼大模大樣在後宮晃蕩的,除了乾隆老抽,還能有誰呀?

乾隆來到這裏,乃是一時情不自禁。加上天黑,他又很少聽到皇後消息,竟然沒有看到院子匾額上“佛堂”二字。舒倩在外麵唱歌,沒帶燈籠。背著屋裏燭光站著,乾隆一時看不清那女子麵龐。還以為是雍正哪位嬪妃。看她緊緊抓住嬤嬤的手,不由歎氣,軟語安慰:“你別怕,朕聽到你的歌聲,想來看看。朕看完就走。”

尹嬤嬤感動了,顧不得跪,張嘴就要說話。舒倩一個激靈,伸手捂住老嬤嬤嘴,拚命朝小巧、小平使眼色。乾隆站在門檻外,不敢進,也舍不得退。佳人在前,即使知道那是半老徐娘,他也想一窺真容。

哪知,佳人一把拉老嬤嬤,一把拖小丫鬟,騰騰騰幾步,上了台階進了門,撲的一聲把門扇關嚴,屋裏燈光也隨即滅了。小平倚在門後,看著皇後一口氣一口氣大喘,心裏也跟著一緊。開口問:“主子娘娘,您為什麼不跟皇上見麵呢?”

舒倩喘了半天氣,磕磕絆絆回答:“見了他,我該說什麼好?”

作者有話要說:聽說,乾隆老抽的音樂天賦還不錯,不知道真的假的?

16

16、禍起書房 ...

乾隆在佛堂外站了一會兒,自覺無趣,自嘲笑笑,轉身離開。離開前,總算想起去看這院子的匾額。不看還好,一看頓時一身汗,“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