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沒來了,說,是不是又在額駙府找小妾鬼混去了?”
色布騰巴勒珠爾連喊冤枉,“我哪裏有什麼小妾,統共就你一個。你不信,跟我回額駙府看看。”
和敬笑了,“逗你玩兒呢。”說著,低下頭去。
色布騰巴勒珠爾抱緊和敬,輕聲問:“心情不好?”
和敬點頭,“還記得健健去那年,皇阿瑪親自下旨,不準魏氏再著皇貴妃龍袍朝服。你看看今天,繼皇後都謹守側室禮,穿了團鳳青罩衣,陪襯著皇祖母一身龍袍。她倒好,一個妃子,還想與太後爭鋒。”
色布騰巴勒珠爾微微歎息,“如今的蒙古,比不得剛入關之時。皇族事務,咱們隻能中立。你也別太生氣了。橫豎,隻要繼皇後在,她就隻能在妃位上呆著。縱然皇貴妃尊貴,也不過是妃子罷了。”
和敬搖頭,“咱們想中立,也得看後來那個位子上的人是誰。幾個大的都好說。要是兩個小的,你我就是想中立,也不能了。”
色布騰巴勒珠爾聽言,略微遲疑,問:“不是,還有四位宮妃懷孕嗎?”
和敬看一眼色布騰巴勒珠爾,“話雖如此,能不能生下來,生下來能不能養活,還不好說呢。”
他們夫妻這邊說話,外頭小太監通傳:“端柔公主府送帖子來了。”
和敬奇怪,“端柔姑姑?”接過帖子一看,是請她過兩日去府裏赴宴,賞梅花。
色布騰巴勒珠爾奇了,“你素來跟這位少來往,怎麼會請你?”
和敬公主搖頭,吩咐小太監,“原帖送回。對來人說,本宮定去。”畢竟是位長輩,同嫁蒙古,她過的不如意,去看看,敘敘話,也是姑侄情分。
過一會兒,色布騰巴勒珠爾有事暫回額駙府,李嬤嬤帶著人送晚膳過來。和敬看了一眼,笑問李嬤嬤:“和靜公主府的精奇嬤嬤,也想奶娘你這般守禮規矩嗎?”
李嬤嬤笑著回答:“同是內務府出來的,都差不多。”
和敬頷首,“我那和靜妹妹,身子一直不好。據說,生育上頗有困難。想必,這兩年,本宮是難添外甥了,是吧?”
李嬤嬤低頭聽了,脊背冷汗直流,半日方回話:“主子說的是。奴才聽說,和靜公主她——身體確實不算很好。”
和敬抿嘴笑笑,安靜吃飯。李嬤嬤則是受了驚嚇,不一會兒,便告退回去歇著了。晚上色布騰巴勒珠爾回和敬房裏,居然沒有人攔著。
和靜公主在蒙古過的什麼日子,和敬公主不說,自然鮮有人知。就是令皇貴妃,也沒心思管那些事。要知道,婉貴妃、愉妃、豫妃、淳嬪的肚子,越來越大。尤其是淳嬪,如此得寵,將來……不敢想,不敢想。
接下來幾天,京城到處張燈結彩,舞龍舞獅,搭台唱戲。劉墉上朝回來,坐在屋子裏直哼哼。小孫孫劉賀見爺爺不高興,得了父親之命,邁著小短腿兒,到書房裏逗爺爺開心。多虧這娃,劉墉才沒上折子,勸諫乾隆勿要鋪張浪費。乾隆老抽托福,隨心所欲,給老娘過了個生日。
舒倩則是領著眾位嬪妃,陪著太後看戲聽曲,該怎麼玩就怎麼玩。偶爾,還客串一下《長生殿》、《遊園驚夢》。半生不熟的昆腔,在老太後聽起來,就是皇後為哄自己高興特意學的。對這個兒媳更加滿意。順帶著,對強撐端莊的令皇貴妃,更加不滿。哼,皇後出身滿洲大姓,對哀家還是畢恭畢敬、費心討好。你一個小小妃子,居然還敢對哀家擺臉色。哼,你以為你是孝賢皇後?嫡妻原配啊?
乾隆知曉後,見到令皇貴妃,言語中,未免有些不滿。有繼皇後前車之鑒,令皇貴妃不敢跟乾隆對著吵,隻有回宮後,關起門來,拿偏殿裏貴人、常在們出氣。一時間,延禧宮人心惶惶,個個膽戰心驚,不知道哪天一個不小心,就挨了打。就連一向深得令皇貴妃器重的林貴人臘梅,都挨了幾回巴掌。
京城又熱鬧了近一個月,皇太後的八十大壽算是過去。緊接著,就是過年。
過年就免不了打賞領賞,令皇貴妃位高,得了不少賞賜。手裏有了餘錢,就想起了心愛的翡翠玉白菜,叫過來福喜,命他把白菜贖回來。
福喜領命出去,不一會兒,臉色蒼白地回來,對著令皇貴妃磕頭,“主子饒命,主子饒命。翡翠玉白菜,被人贖走了。”
“贖走了?”天呐,那可是禦賜之物啊!
40.十萬白銀
令皇貴妃顧不得責罵福喜,壓低聲音怒喝:“本宮不管你用什麼法子。總之,一定要在明天日落之前,把翡翠玉白菜給本宮拿回來。否則,你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吧。”
福喜連忙磕頭謝主子不殺之恩。令皇貴妃雙目一瞪,“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找!”
福喜連滾帶爬出了延禧宮,帶著腰牌,出了神武門,溜溜達達沿著後海一路走。這個翡翠玉白菜,當初明明說好了是活當,怎麼掏出當票,就成了死當呢?哎呀,這可到哪裏去找?又不能到順天府報案。光是一個“禦賜之物”,別說咱家,就是娘娘,也脫不了幹係。這可如何是好?
正琢磨著,迎麵走來一人。福喜不查,險些撞上去。隨口罵一句,繞過來人就想走。哪知,那人伸手攔住,“敢問,您可是福喜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