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聽了,樂嗬嗬點頭:“大師所言甚是。朕也是這麼想的啊。”
廣空微笑頷首,再望望□,嘴裏吱一聲,“奇怪,奇怪!”
乾隆皺眉,“何事奇怪?”
廣空頷首:“皇上恕貧僧失禮之罪。貧僧看東方似有孽龍在雷電中垂死掙紮。而其他地方則一派祥和。故而深覺奇怪。莫不是,有東海孽龍私自上岸,這場雷雨,便是海龍王派人捉拿於他?如此看來,我大清國有萬歲爺真龍庇佑,區區孽龍,又能如何。”
這話說的中聽,乾隆心知廣空胡謅,架不住心裏高興,舉起手中茶杯,“說的對。這方丈之中,不興飲酒。朕就借這杯茶,賞賜老和尚。”
廣空微微一笑,舉杯便飲。不多時,二人吃飽,烏雲消散、狂風停歇、天色放晴。新雨過後,山中景色,如同蒙上一層霧紗,煞是好看。
吳書來帶人撤下飯菜,正要請示乾隆接下來到哪裏去遊玩,就聽外頭和珅、劉墉聯袂求見。一同前來的,還有京城和親王、果郡王、紀曉嵐、十一貝勒聯名派來的千裏奔騎。
廣空一看,八成是國家大事。站起來對著乾隆行禮告辭。乾隆點頭,對吳書來吩咐:“宣。”
和珅、劉墉帶著傳信兵進來,齊刷刷跪到地上,請罪不迭。乾隆皺眉,“何事如此?”
和珅看一眼劉墉,劉墉隻作耳聾眼花,跪在地上不說話。和珅無奈,隻得緩緩說來:“萬歲爺,這事兒真不小。您看了和親王、果郡王、紀尚書、十一貝勒的折子,就知道了。”
說著,那傳信兵便顫唞著,高舉雙手,呈上來一份折子。
吳書來上前接過,送到乾隆麵前。乾隆不看還好,一看大怒,捏著折子,上上下下仔仔細細重新看了一遍,長吸口氣,問那傳信兵:“這事發生之時,可是眾人親見?”
傳信兵原本是宮中二等侍衛,這次祭天,就在隨行隊列。聽乾隆一問,趕緊趴到地上回答:“回主子話,祭天之人全部目睹。奴才當時就站在十五貝勒一丈外,眨眼功夫,十一貝勒好好的,十五貝勒他——”
“好了,”乾隆深吸一口氣,瞪著地上三人,瞪了半天,終究無力擺擺手,“罷了,和珅留下,劉墉即刻回京,處理此事。萬不可因此驚擾民心。去吧。”
劉墉磕頭,帶著傳信兵下去。和珅奉命站起來,軟語寬慰。
乾隆連連歎氣,“你說說,這都什麼事兒。古往今來,祭天的人那麼多,誰聽說過哪個被雷劈了?若是雷雨天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大晴天。同樣兩個人,一個好好的,一個——又是眾目睽睽之下,想遮掩,也遮掩不住。唉!”
和珅心裏高興,嘴上隻能陪著乾隆憂愁。嘉慶再不是個東西,也是眼前這位生的不是?
劉墉一路急匆匆,來不及見長八姐,就騎馬匆匆趕往京城。端柔公主打聽到詳情,拉長八姐到角落裏,細細說了。長八姐一聽大驚,“晴天霹靂?把十五給劈了個——半死?”
端柔公主點頭,“可不是。這會兒這邊知道的還不多。京城那邊可是傳開了。聽說,說什麼的都有。依我看,這一回,十五算了完了。”
長八姐點頭,“是啊,分明就是天不佑他。這麼一來,另外那位同去祭天的,豈不就是天佑之人?”
端柔公主搖頭,“你真當小四子信呐?前些年那些祥瑞之事,他嘴上說高興,心裏頭跟明鏡兒似的。兄弟倆,站一塊兒,左右不過三步距離。一個毫發未傷,一個外焦裏嫩,往常關係好也就算了。你可別忘了,這兩位,平日裏,可是鬥來鬥去呢!指不定啊,這會兒正在查是不是十一動的手呢。你沒見派劉墉回去,偏偏把和珅這個假十一黨留在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