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湜看了一眼那男人的臉就什麼都明白了,因為那男人的長相和沈琳淩的兒子二狗子一模一樣。
她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夏沐霖,見他神色平靜,有點疑惑。
又瞄了一眼柏桓,他臉上那寬大的墨鏡把大部分表情都遮在那之下,看不真切。
隻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沈琳淩這麼反常不注意身體還畫了一幅那樣奇怪的畫作,一定就是為了這個男人。
“花湜,今天多虧你了,你先回家吧,剛出差回來,季醫生一定等著你。”柏桓沉默了半天,對花湜道。=思=兔=網=
“我回工房看看。”花湜想了想道,方才沈琳淩吐血暈倒,手裏的壺掉落在地上,小半壺白酒灑了一地,還沒有處理,工房裏暫時沒有明火,還是要排除隱患才好。
“明天一早我帶著換洗衣服和早飯過來。”這幾個人今晚肯定是要呆在這裏的。
花湜拿起手包正要站起來,頭腦裏又一陣眩暈,坐回椅子裏,方才是給嚇得清醒了,這一會兒放鬆了,酒意又上來了。
“你沒事吧?”秦颯趕走了那男人摔了門回來,正巧看見花湜身形一晃,趕緊扶住。
花湜無奈道,“我剛才也喝了杯酒,我酒量不太好。”
“哎呀以後多喝幾次就好了,”瞥見沈琳淩正躺在那兒還沒醒,又撇了撇嘴,“唉,這家夥這回在鬼門關逛了一趟,以後還怎麼敢跟她喝啊。”
趕緊又拉著花湜道,“外麵還有個房間,你進去睡一覺吧,先醒醒酒,我去給你倒杯水。”
這間病房是“兩室一廳”的還有一間留給家屬休息的房間,花湜在那張床上躺下來,看著純白冰冷的天花板,眨了眨眼。
顯示旅途勞頓,再是一場驚嚇,這一會兒酒勁兒又衝上腦門,實在不好受,眼前方格的白色天花板仿佛會動似的,上上下下抬轎子一般。
花湜知道自己這是腦袋已經不清醒了,索性也不掙紮,拽了拽被角果然就睡著了。
慘白刺眼的燈光從父母麵前的擋風玻璃外直射過來,打在她的臉上。
花湜艱難地睜開雙眼,根本抬不起胳膊遮住那刺眼的白光。
“爸爸!媽媽!”她心裏知道,他們已經死了,能動的,隻有那一地流淌的鮮血。
她徒勞地叫了幾聲,餘燼一般絕望閃爍的希望終於冰冷熄滅。
她獨自一個人以怪異的姿勢躺在倒轉過來的車子裏,被一片詭異的白光籠罩著。
對,這是個夢,花湜忽然想起來了,她已經做過很多次這樣的夢。
而且,這個夢竟是連續的!
花湜感覺很害怕,這個夢應該是十年前那場車禍的場景,而實際的情況是,當時她已經昏迷了,根本沒機會看到當時的場麵,那麼為什麼又會夢到?
她想找個辦法讓自己醒過來,卻隻聽見耳邊“當當當!”有人敲車門。
她不由自主地緩緩回頭望去,隻見窗外有人趴在窗口往車裏看,白光刺眼,車窗外卻是昏暗一片,而花湜還是看到了,趴在車窗邊上那個人……隻有半張臉。
“啊……”
花湜驚懼地一晃神兒,瞬間睜開了雙眼。
一張臉直直撞入視線,花湜嚇得往後一縮,卻給那人輕輕拖住了,“花湜,是我。”
雙眸漸漸恢複焦距,花湜認出來了,是季元晴。
提在嗓子眼兒的一口氣鬆了半口,還有半口吊著,她警惕地盯著他,“你怎麼在這兒。”
季元晴仿佛沒有察覺花湜的不對,微笑著握住她的手,又替她理了理鬢邊散落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