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在精神渙散的中間,宋青書想起了趙敏在臨行時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一抹帶著意味深長的眼神……
宋青書的倒下讓俞岱岩猛地睜大了眼,他下意識的抱住宋青書的身子,臉上滿是空白,“青書……”俞岱岩喃喃低聲道,不知道是誰要抱走宋青書,俞岱岩下意識的抱緊宋青書的身體,溫熱的身體帶著淡淡的清香,就如草間陽光的味道,俞岱岩似乎能聽見宋青書的心髒傳來的緩慢的心跳聲,他顫唞著雙手慢慢的掀開宋青書的上衣,玉色的胸膛上似開了兩朵淡粉色的梅花,心口處一道青紫色的紋路,足有五寸長,但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增長,帶著一絲詭異,但俞岱岩可不覺得可笑,他隻覺得眼前一黑,在驚呼聲中緊緊的抱著宋青書的身體。
俞岱岩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圍在他們中間的人似乎在說著什麼,他怎麼也聽不清,腦子裏滿是兩個字:青書……青書……青書……
其他,什麼也沒想,俞岱岩隻知道,如果不抱緊青書的話,他會後悔的,另一邊的人似乎在搶奪著自己懷中的人,俞岱岩下意識的抱緊,周圍的人似乎在說著什麼,吵著什麼,隱隱聽見“青書”、“岱岩”、“三師哥”等字眼,但他的腦海中什麼反應都沒有,忽然,俞岱岩把宋青書抱起來,緊緊地,就如同抱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臉上的表情溫柔到了極致,宋青書閉著眼什麼也不知道,他的手臂無力的垂下,簪在頭上的發有一股散落下來,微風一吹,帶起一絲蒼白。
俞岱岩抱起青書撞開人群往外跑去,速度快到極致,讓身後的宋遠橋等人一時間竟然反應不過來,等到宋遠橋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師弟殷梨亭和莫聲穀已經追了上去,而他和師傅師弟幾人都沒反應過來,宋遠橋的臉色一白,望著自己空空的雙手一陣發呆:他的兒子……竟然在他的手中被搶走了……
宋遠橋沒發現自己的思想已經歪樓了,他隻感到眼前一黑,他想起了自己的三師弟看向自己的兒子時,那眼眸中無法掩蓋的深情,宋遠橋閉了閉眼,周圍隻剩下自己和師傅張三豐,其他的師弟們都朝俞岱岩奔跑的方向追了上去,他呆滯的看向自己的師傅,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青書……”宋遠橋的臉上滿是絕望,聲音沙啞而帶著一絲野獸般的悲鳴,他緊緊握住自己的雙手,像是在抓住什麼,又像是在發泄什麼,沒有人知道,他為自己所擁有的兒子感到有多驕傲,青書承載了他一輩子的希望,如今,他感到自己的希望就如同緊握在手中的沙粒一般,一點一點的從他的手指縫中漏出,他感到這一次無比的恐慌。
張三豐忍不住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滿是疲憊,“冤孽啊——”他輕聲道。
“……師傅……”宋遠橋喃喃道,“你……”
“我早已知曉!”張三豐低聲道,他右手指輕輕的按壓著自己的額頭,看起來似乎又老了血多,“青書這次……早知道……”
俞岱岩抱著宋青書運起輕功全力奔跑,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身後自己的師兄弟的速度再快,也沒有追上他,他聽不見自己身後的呼喊聲,耳邊的風聲就如同洶湧的驚雷,把周圍一切的聲音都阻隔開了,山石,樹木,溪流,所有的一切都擋不住他的腳步,他就如同在自己的身上安裝了雷達一般,所有的阻礙對他來說可以輕易的在一瞬間避開,他的五感開到了極致,他感到自己似乎用生命感受著周圍的一切,他緊緊的抱著懷中的珍寶,就如同抱著自己的生命。
天白了又黑,黑了又白,轉眼間,時間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俞岱岩的臉上的七竅已經流出了血來,他的嘴唇緊抿,抱著宋青書的雙手很是僵硬,他緩緩停下腳步,頸背挺直,頭上的發冠早已經被不知道哪裏的樹枝刮掉了,一頭黑色摻雜著絲絲白色的長發垂到腰間,散亂駁雜,眼底泛著血色的紅,臉上,背上,有很多細小的傷痕,都是被那些樹枝岩石刮擦而成,漸漸地,俞岱岩“碰!”的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