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先生他說:“阿喬,不要任性。”
又是這句!
先生,我的心早已經千瘡百痍了,你還要再補上一刀麼?
阿喬是任性,阿喬拿九霆雷劫的代價偷來了這幾個月的平靜日子,阿喬曾經緊張過,曾經焦慮過,曾經害怕地徹夜難寐。
可是,阿喬不悔。
本以為這樣的生活可以持續很久很久,卻終是鏡花水月,杳然一瞬。
彈指揮間,便是灰飛煙滅。
我笑,淒涼悲愴地笑,毒蔓般爬上眼角眉梢,噬血附骨。
再也無法麵對他,我轉身跑開。
風中傳來先生急切地呼喚。
可他,卻終是沒有追來。
我已經三天沒有見先生了,我去了向陽的北坡,我看見那座無字無碑的孤墳,幹淨整潔的沒有荒蕪的雜草,襯著漫山遍野的山花綠蔭,我自然可以猜到這一切是誰精心打理的成果。
我守著任紅昌的墓整整三個晝夜,遙遙對著長安的方向,我想若是可以看見她與呂奉先之間的伉儷情深,便還有一絲希望。
先生得不到那人的愛,或許我還可以趁虛而入。
多麼卑微啊,卻又卑鄙。
可是上天作弄一般,我什麼也沒有看見。
隻是蝴蝶翩躚,整日流連花蕊之中,成雙成對,仿佛諷刺一般。
望著這些華麗的精靈,我不由苦笑。
我倒成了應景之物!
當我蹣跚著回到家,已是三天後的傍晚。
可
7、回六 ...
麵對我的,卻是空無一物的水榭。
瓊花依舊開得獨好,流水也依舊淙淙,仿若空靈的音律。
隻是人去樓空。
我找遍每一處角落,杳無蹤跡。
我問盡了每一個路過的鄉人,仍是一無所獲。
我對著燃盡的夕陽,哭得撕心裂肺。
後來,是一個花妖告訴我,昨日水榭來了三個騎馬的將軍,將先生請走了。
一個高貴忠厚,一個紅臉美髯,還有一個,卻是麵目猙獰可怖。
原來……先生,你終究離開了。
去實現你的宏圖大誌了,去完成任紅昌的遺願了。
可是先生,你可曾想過,你的阿喬,一個人,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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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目瓊花爛漫,氤氳著無數個從前,我卻是連哭,也哭不出來了。
我想我的窩囊的,我竟決定對那個棄我於不顧的人,尋到天涯海角。
我知道他們一路向西,卻不知他們已在何地。
途中我饑勞交加,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化身為龍,下了涇川。
然後,遇上了巡海的夜叉。
龍喬公主本是天庭降罪之人,早已遭天譴墜入輪回,如今肉身重新現世,又怎麼會不引起軒然大波。
天庭,總是不可失了威嚴的。
於是雷霆電擊從天而降,初夏時節,暴雨傾盆,隻為了一個龍喬三公主。
我隻得東躲西藏,晝伏夜出。
即便如此,在天兵神將麵前,縱然是那堂堂龍喬三公主,亦逃不開被擒的命運,何況是一尾小小的鯉魚精。
當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天雷擊中時,竟不覺的怕。
是真的……不怕……
身體炙熱的仿佛置於九重煉獄,可是心下卻是一派清明。
有人說,人死之時,總會想起生前最重要的東西。
或人,或物。
可是為何,我隻想到你,我的先生……
想到從今往後,我再也尋不到你,再看不見你的容顏,再看不見你的一顰一笑,甚至是你肩上的棠花殘瓣,眉毛上凋零的雪花。
隻覺得痛,由心尖開始,逐漸蔓延到四肢
7、回六 ...
百骸,痛徹心扉。
唇角卻揚起,溫柔的笑靨。
先生你說,是你的阿喬美,還是紅昌。
先生,阿喬要死了,要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了,你若回了水榭,尋不到阿喬,會不會覺得悲傷?
會不會認為阿喬生氣了,走了,再也不理你了?
先生,你的阿喬雖然任性,卻永遠不會真正生你的氣。
先生,你可會永遠記得阿喬?
——就像對待你的紅昌。
可是先生,阿喬不想死,真的不想。
8
8、回七 ...
昏昏沉沉間,便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將軍,您看這粥……”
“不行,涼了……重新做一碗去……”一個低沉的聲音道。
“可是將軍,這已經是換掉的第八碗了……太醫說小姐今日會醒,可也沒說是什麼時候啊,您已經從早上等到現在,這……”
“可太醫也說了她一醒就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