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李默笑笑,真把他一人丟在這裏得多無聊,況且哪裏真能安心睡著。
終於熬到天邊魚肚白,再沒有野獸嚎叫聲,繆召南騎上駿馬,離開前特地囑托道,“我還會來看哥哥的,不過可能以後訓練忙點,時間不多。”
李默點點頭,目送他一陣風似的消失在路的盡頭,然後忙不迭跑到洞裏二層。
昨晚為防止繆召南發現異常,他連紫玉都不敢帶在身上,就放在被子裏藏著。
打開紫玉,他二話不說跳進去,木梯和收拾好的中藥櫃已經被打倒了,不多的藥材七零八落散得到處都是,李陶已經恢複了正常狀態,側臥蜷縮在地上,全身近乎赤丨裸,臉無血色,額頭的傷口觸目驚心,他緊閉雙眼,不知是睡過去還是暈過去。
第15章 老本行
李陶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洞裏已經被整理得整齊,他穿著幹淨衣服躺在石床上,頭上傷口已經上藥包紮。他眨巴著眼,回想昨晚發生的事,想到自己差點要殺了李默,就很內疚。這種行為與他有恩必報的原則相悖,讓他覺得沒有臉麵對李默。~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醒了?下來吃點粥然後把藥喝了。”
耳邊熟悉的聲音,讓李陶險些抓起被子蒙住頭,隻是他還沒得及這麼做,就聽到李默的腳步聲已經蹬蹬蹬往一層去了。
李陶爬起來,慢吞吞地穿上衣服,聽得出來李默沒有害怕自己也沒有生氣,但他依舊垂頭喪氣。下去很聽話地吃了粥喝了藥,藥多苦也沒怨言,但也沒委屈自己,自動把藥碗旁邊李默特地準備的鬆子糖含到嘴裏。
外麵李默正在把草藥一格一格從紫玉裏搬出來,正站在木梯上把藥往外遞,木格不輕,他有點吃力,李陶看到後立即跑上前幫他接過來。
李默手上突然一輕,就知道是李陶接過去了,也沒說什麼就又彎下腰去整理下一格草藥。
李陶蹲在洞口,隨手從木格裏捏一塊薑片百無聊賴地劃拉,好一會兒之後,把一格藥撥弄得亂七八糟,終於放下薑片,衝著洞口小聲道,“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李默突然從洞口鑽出來,“去歇著吧,”說著笑著揉了揉他頭發,“這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好。”
李陶怔了一下,僵硬地與他對視著,蒼白的臉突然疑似爬上了血色,他嗖地站起來,嚇李默一跳,一溜煙跑回洞裏,一口氣登上二層,刷刷兩下踢掉鞋,跳上石床,猛地掀起被子鑽了進去,一會兒之後又鑽出來,抱著被在石床上翻兩個滾,結果石床太窄,咚地一聲滾到了地上。
“怎麼了?”李默的聲音從窗戶裏傳過來。
“沒事,我在歇著。”李陶一動也不敢動地躺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說明自己真的在休息,等到外麵李默相信了之後,抱起被子,躡手躡腳地重新爬回床上,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接下來的日子,誰也沒提那天晚上的事。李默原本是想問問他為什麼不向自己坦白身份,後來想想發現李陶從一開始就沒有隱瞞,不然不可能一張嘴就是狼人語,狂化時也沒特地躲起來,隻因為自己也剛熟悉這世界,什麼都不懂,就沒在意,還以為他隻是哪個村落來的娃娃。這也是為什麼在外人麵前李陶從來不開口說話,充當著啞巴的原因,想來他是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身份。人們有多仇恨和害怕狼人,李默從那個老狼人奴隸身上看得很透徹,明明大家都長著一樣的臉和身體,可他們就是豬狗不如的奴隸。李默也希望李陶是狼人這件事隻要自己知道就行,他不會讓李陶狂化傷害別人,同時也不允許別人傷害李陶。
李陶的傷恢複得很快,七天之後就隻剩下很淺淡的疤,再過幾天連疤都消失了。恢複之後他又手腳靈活地開始幹活,安滑輪原本李默打算要三個月,他隻花了一個半月,讓李默瞠目結舌。
本土話學的差不多,李默開始教他說普通話,這純粹是為了滿足自己私心,想聽熟悉的語言才準備教他,原本是打算隨便教簡單的幾句,學會寫兩人的名字就行,結果李陶意外地對普通話相當感興趣,最先學會了李默這倆字和發音,然後就開始天天像喊魂似的追著他喊,李默很無奈,特地教他“哥”這個稱呼,教了不下百遍,他不是不學,就是故意說錯。
除了教他學普通話,李默自己因為好奇也跟著他學狼人語,狼人力氣大,從不用毛筆寫字,直接在石頭或者木頭上刻字。他們也很少寫字,除非迫不得已,再有思想再有深度的狼人也絕不會傳世一本《××子》這種書來。這樣的情況,李陶會寫的字自然多不到哪裏去,搜腸刮肚,最後隻找到百來個字教李默。
於是,兩人在人前就說本土話,隻有在兩人單獨的時候,普通話和狼人語交替著說,又過一陣子,兩人都嫌狼人語麻煩,這種神奇的語言表達一個簡單的詞彙總能嘰裏咕嚕拐出幾十個發音,最後還不一定能表達準確,過了新鮮勁很自然地被拋棄了。後來的後來,李陶一口普通話說的比學得時間更長的本土話還要熟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