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吸一口涼氣,這症狀看上去恐怖異常,章玥重新把布扔過去,怒道,“癮症這麼嚴重還敢隱瞞,你找死嗎?”

過敏本身不是什麼大事,但他們四人途中趕路不可能停下照顧他還要給他治病,若是拖延不治,也有可能致命。

“我沒事!”繆成了大叫,他太珍惜這次機會,無論如何也要跟著一起去,“讓我去,嬸母,我真沒事!”

“不行!”章玥陰沉著臉,嚴肅道,“你給我回去養病!”

繆品臉色蒼白,一邊是他兒子的命,一邊是不可限量的前途,他也不知該如何選擇。繆太爺眉頭鎖死,當下道,“成了回去,小章,少個人怎麼處理?”

“換個吧。”章玥說。

啟程日期不可隨意變更,隻能臨時換人。聽到這個決定,繆成了猛往章玥身上撲去,被繆品死死拉住,繆成了哀求道,“嬸母,求求你帶上我!帶上我!”

繆太爺揮揮手,繆品拉著繆成了退下,一路上繆成了絕望的哭號嘶吼不斷,聽得人背後一陣發麻,李默扭過頭時,正好對上繆成了的眼神,繆成了突然醒悟般露出凶狠表情,張牙舞爪地衝李默尖叫道,“都是你!都是你害我!”

李默淡淡地看著他被拖下去。他塗生漆就是以防萬一,要是有誰在他背後搗鬼就悄悄地把生漆抹到那人身上,他向來是比君子他更君子比小人看誰小人,但誰知道這人正好就是繆成了,而如今又趕上這一出。李默也沒什麼好自責的,當時繆成了但凡老實點,也不會有這下場。

“無塵!”繆太爺喊了一聲,“無塵出來。”

“啊?”繆無塵看著繆成了離開的方向,一陣心酸,還想著過一會兒去安慰他,冷不丁被叫到,嚇了一跳,再看繆太爺就知道他什麼意思,立即擺手說,“爺爺,我不去。”

他跟繆成了與繆召南都不一樣,繆召南一心以殺光天下狼人為己任,繆成了貪戀權勢總妄圖仕途得意,而他則是小孩心性隻想著吃喝玩樂,說什麼也不願去戰場吃苦受罪。

看他如此不思上進,繆太爺狠狠瞪了眼他,沒有辦法,隻好隨意點了個孩子頂替上。在這期間,繆召南再次重燃希望地看向李默,無比期盼他站出來一步,可李默隻是悄悄地往後退去。

四人上路前,章玥來到李默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次太急,下次咱娘倆見麵,你一定要跟我說說你的那套劍術,還有兒子,你也老大不小了,看上中意的姑娘就大膽示愛,娘想抱孫子。”

“我爭取。”李默笑著答應。章玥在他胸口捶了兩拳,又輕輕擁了下,才瀟灑地轉身離開。

他們一離開,原本就不怎麼熱鬧的繆家更冷清了,在章玥強烈的要求下,訓練場如今也給李默劃出一塊地方,以前教繆召南的陪練師父都來教李默。

李默兩天來一次,其中有一天要下山給焦老治病。他原本有些底子在,入手不算特別困難,但跟繆召南肯定沒法比,這幾個師父都還算通情達理,也不過分要求他,所以雙方就是按部就班地教和循序漸進地學。隻不過在場中常遇見繆無塵他們三人,繆無塵還好,繆成了總是見麵分外眼紅,恨不能要撲上來咬他一口才解氣。

這些日子以來,李陶天天催促著他回接雲洞,李默無奈,就跟內務打了聲招呼,說是回接雲洞繼續修身養性,這件事不需要稟告繆太爺,除了繆太爺不關心之外,還因為他早就被逐到那裏,隻需要留個口信,假如哪天繆太爺心血來潮突然問他去哪兒了也好有人通告一聲。

隻是聽他這樣說的管事很震驚,所有人都以為大少爺好不容易熬到章將軍回來,一定會提出搬回來的要求,誰知道他不僅沒提,反而上趕著離開?

三個月後,轉眼到了深冬,這天輪到李默去焦老家,李陶早早準備好。三個月來他個頭又躥了一截,體格愈發強壯,之前的蒼白瘦弱完全不見蹤影,在焦老的恐怖磨練下力氣也大的不可思議,李默曾親眼見他一拳把一塊石頭擊得粉碎。這幾個月以來,每天基本都這麼過,但到月中兩人就哪裏都不去,李默提前好幾天給他喝寧心安神的草藥,雖每次狂化都不可控,但好在李陶從來都沒傷害過他。除了這些之外,令李默感到有些頭疼的地方就是李陶越來越黏人,已經到了極端的程度,有時候他要是因為訓練太晚就留在繆家的話,李陶哪怕是抗也一定要把他抗回接雲洞。

冬季對每個老人來說都是一道難關,焦老也不例外,身體明顯不如春秋時分,時常咳嗽,這是人老後沒有辦法的事,李默能做的就是太陽好的時候陪著他到院子裏多走走多鍛煉鍛煉。

李陶從武院出來後,迫不及待地就開始上手跟正虎打到一塊去了。他們倆打起來,一定要讓開一個巨大的場地,不然一旦誤傷,那就絕不是輕傷重傷的問題,是根本能不能活著。李陶從一開始的被動挨打,到三個月後,終於可以偶爾也撼動一下正虎。不過一旦正虎拿上遊龍鏜,對付他就跟玩兒似的,一招擊殺。這還是在正虎雙手雙腳都縛著鐐銬的情況下。

為此正虎常常嘲笑挑釁李陶,不過李陶不介意,因為李默告訴他他還會成長,可正虎已經到了最巔峰的時候,所以隻要他好好練,等他到正虎那個年紀,多少個他都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