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活不下去,”李陶看自己好不容易有了插嘴的地方,趕緊打壓正虎,這將近半個月來,因為他哥生氣一直不理他,他整日都鬱卒無比,“我哪裏都能活,哥,你說是不?”

“試試吧。”如今除此辦法,也沒別的路好選了,李默站起來,還是沒有正眼看李陶,走進馬車。

李陶想跟過去又怕惹他嫌,站在原地愣愣看著他。正虎摸到他身後,突然一腳踹他屁股上。

“你幹嘛?”李陶憤怒地回他一腳,沒踹中,隻落在他大腿上。

“傻小子,你光站著,不哄能行?”正虎嘿嘿笑著,“他隻是氣一時,你去跟他深刻地自我反省一下,他絕對原諒你。”

“真的?”李陶不相信,他這次可是把他哥害的有家難回,都成了逃犯了。而且最近他開始越來越不自信,李默對自己有多重要自己心裏清楚得很,可自己對他來說似乎隻是負擔,以前隻有兩人住在山頂,彼此相濡以沫時,還不覺得,仿佛這世間別人都跟他倆沒關係,可這半個月來,看他對正虎都比對自己熟絡,就開始控製不住地想也許自己對他來說是多餘的。

“真的,”正虎安慰道,“相信虎哥,他要是不肯原諒你,能跟著我們一起出來?當然,也許更多的還是因為我……”

“胡說!”李陶醋得不得了,正虎什麼意思,難道他哥還是為了他不成?要真是這樣,他一定就地揍死正虎。

“你醋勁小點兒行不行,”正虎忙不迭解釋,“就算真的是因為我,還不是為了你!”#思#兔#網#

“什麼意思?”

“哎呀,這個不能說,”正虎撓撓頭,他真不敢說他使了點小心思讓李默送自己離開這裏,現在他後悔了,早知道如今這種情況,他不用花那點小心思,也一定可以跟著這倆一起逃,可他當時自作聰明地做了,現在就別想讓李默像信任李陶一樣信任自己,李陶這傻小子看不出來,可他心如明鏡,李默看他倆的眼神完全不一樣。他推了一把李陶,慫恿道,“快去,別瞎想了,認個錯準能原諒你,你說我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哥呢?你再不去我可去了!”

“你滾!”李陶用手肘撞開他,“敢打我哥主意,我一定剝了你虎皮!”

在正虎鼓勵的視線下,李陶忐忑不安地爬上了馬車。李默已經躺下,身上蓋著薄毯,他傷不算輕,這一路急著趕路傷口容易崩裂,更難愈合,身形也愈發消瘦,李陶頓時心疼了,暗暗在心裏發誓,以後再也不自作主張了,什麼事都聽他的。

“哥?”李陶輕聲喊。

李默微微動了動,李陶趕緊湊近去,把他扶起來,給他披上薄毯,再用軟墊墊在他後背好讓他坐的舒服點兒,自己盤腿坐在一邊。

“哥,我知道錯了,”李陶挺了挺腰杆,鄭重道,“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

“隻希望你能吃一見長一智,”李默說,“你這麼大了,有自己主見不算錯,以後會有更多的事情由你來決定,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不要再提了。”氣也氣過了,事已至此,眼下除了未來要走的路,緊抓過去沒半點好處,他歎了口氣,發覺李陶左臂固定的木板已經拆了,問,“好了?”

“嗯,”李陶點頭,看著他清瘦的臉龐,又低頭看看他包紮得像饅頭一樣的雙手,往前挪了挪,伸手給他攏了攏薄毯,想想又不夠,張開手臂隔著薄毯緊緊抱著他,難受地說,“夜裏挺涼,毯子有些薄,明天再添些。”

“嗯。”李默往他身上靠了靠,他體質特殊,身上火氣旺,溫度透過薄毯傳過來,暖和許多,李默微微舒一口氣,身上有傷,比平時更畏寒。

他雙肩的骨頭硌在李陶胸膛上,李陶疼惜地收了收手臂,想著以後安定下來,一定要把他哥養的白白胖胖,直到抱在懷裏再也感覺不到這些骨頭。

接下來的三個月,三人都在一路往西趕,期間正虎和和李陶都狂化過幾次,李陶喝過藥後如今能在狂化時控製自己,可正虎不行,他平常已經夠厲害,狂化後簡直是恐怖,李默和李陶用焦老送的特製鎖鏈把他牢牢鎖在岩石上才能勉強控製住,每到這時候,李陶都寸步不離守著李默,生怕正虎沒有意識傷害到他。

三個月後終於通過層層搜查,到達正虎所說的無人區。

到了這裏,李默就知道為什麼叫無人區,放眼望去,到處是沼澤濕地,除了他們三人,再看不見任何人影,氣溫很低,視線盡頭是霧茫茫的高山,高山頂上還有積雪。這種地方放到現代也堪稱生存壞境極為惡劣的地區,若不小心誤入,也是九死一生。此時再想臨時換條路,隻怕更添危險,他們是在別人想不到的情況下搶先到達這裏,再過一陣,國內各地找不到他們三人,肯定會有人想到無人區,再派追兵過來,恐怕到那時前有狼後有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