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遞給李陶,說,“拿給你哥。”
李陶也不客氣,要不是他被子也不會全部陷進泥裏,何況他跟正虎都很強壯,凍一晚沒什麼大事,隻是他十分驚訝於正虎態度的轉變,把外套拿給李默後,就盯著他的臉不懷好意地看。
“看什麼看!”正虎惱羞成怒,一直以來都是他調侃李陶,現在顛倒了過來,心裏非常不痛快。
“我哥早說了慢點慢點,你偏不聽,吃到苦頭了吧!”
“哼!”
李陶哈哈笑了笑,和他背靠著背擠在一起,耳邊寒風呼呼,兩人縮著,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李陶拿出用瓶子保存的血漿,打開紫玉,讓李默出來,幾人吃過東西,繼續趕路。
隨後幾天,正虎老實多了,和李陶輪流打頭陣,也乖乖拿著拐杖開路,遇到比較深的淤泥立即繞開。雖說期間也有幾次險些陷進泥潭,但沒有哪一次像第一天晚上那麼嚴重,陷進去後立即就被拉了出來。
到了第八天早晨,三人終於穿過沼澤地,到達一條山脈腳下。
正虎欣喜若狂,都說那片沼澤艱難無比,可他們三人還是成功穿過,他又開始忍不住自鳴得意,叉腰笑道,“說無人區凶險無比,其實也就那樣嘛!”
說完發現沒人理睬他,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這條山脈的那邊就是我們地界,隻要翻過這座山就到了。”
李默抬頭望了望高山,在遠處看的時候能明顯看到雪線,靠近後,居然望不到山頂,已經藏進雲霧裏了。
對於爬山來說,李陶輕車熟路,早些時候在接雲洞天天爬上爬下,由此練就一副好身體,等李默進到紫玉裏,他帶上玉,蹭蹭地爬了上去,速度飛快,他到達半山腰時,正虎還在山腳躍躍欲試,等他到達山頂,正虎才開始在山腰磨蹭。
率先登上山頂,李陶心情大好,隻是還來不及嘲笑正虎,突然看到眼前場景,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他使勁擠了擠眼,心情一落千丈,等李默走出紫玉,哭喪著臉說,“哥,我們搞錯了。”
山頂上的溫度比山腳低十幾度,這種低溫下,停頓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就會凍死人,李默裹緊衣服,往山下看去,心裏頓時涼了半截,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凍土區,被大雪覆蓋,茫茫無涯,一片荒蕪,山腳有一片針葉林,可光禿禿的樹椏看上去隻是徒添蕭索。這裏遠比沼澤地惡劣百倍,不可能有人跡。
果然搞錯了,無人區除了那片沼澤,還有這塊凍土區。從這裏走出去的可能性有多大?李默暗暗在心裏計算,還沒理出個頭緒,忽然意識到一個更嚴峻的問題。
食物不夠了!
李默突然能想象到古往今來那麼多人千辛萬苦跨過沼澤地,本以為翻過山就能到達目的地,結果卻是這麼殘酷的景象,缺衣又短食,心裏湧起的那種深深絕望感。
難怪沒一個人走出去。
他搖了搖頭,把胡思亂想甩出腦外,對李陶道,“陶陶,我們下去。”
“不等正虎了?”李陶問。
“在下麵等,”李默說,“這裏太冷,站著不動隨時會凍死。”
李陶點了點頭,開始往山下走。這裏山坡陡峭,到處都是碎石岩縫,被凍得堅硬無比,一不小心踏錯一步,隨時都可能摔斷腿磕破頭。
兩人如履薄冰地下到山腰,突然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兩人心中一驚,抬頭望去,就見正虎跪在山頂一塊突起的岩石上,憤怒地仰天咆哮。
“哥……”李陶皺皺鼻子,正虎一心想回家,本以為爬過這座山就能到了,誰知道卻是這樣,受到的打擊可想而知。
“繼續。”李默深感無奈,但也沒辦法,還是要繼續前進,在這裏低落情緒不能持續太久,否則可能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兩人先到達山下,在山下崖壁處找到一個洞穴,這種洞穴非常適合過夜,如果暴露在野外隨時會凍死。
天完全黑下時,正虎垂頭喪氣地走進洞穴,眼睛是血紅的。李陶這時候已經撿了很多枯枝回來,李默點上了一堆篝火,都在等著他。
“正虎,我們能走出去的,不過是多花些時間,你不要喪氣。”李陶看他無精打采,出言安慰。
正虎恨恨瞥了他眼,沒有說話。
李默皺了皺眉,緩緩道,“接下來要說一件事,這對我們能否活著走出去至關重要。”
李陶望向他,正虎依舊一動不動。
“我們的食物在沼澤地消耗太多,現在有些不足,我剛剛算了下,我們省著吃的話大概還能撐五天,但這種環境身體消耗比平時多三倍,所以不能省,這些食物隻能供我們走三天,三天如果走不出去,我們就危險了。”李默沒有把自己算進去,他的體力在三人裏最差,實在沒有必要浪費食物,還不如躲在紫玉裏,吃少一點不致餓死就行,把食物留給他們,讓他們帶自己出去。
“三天?”正虎突然跳起來,眼睛血紅,躁動不安地瞪著李默,質問道,“你在騙人!怎麼可能不夠?明明紫玉裏還有許多!”
他現在的情緒相當不穩定,連思維也跟著混亂,紫玉再能裝,除了食物還有水和其他的東西,再裝三個人八天口糧已經足夠多了,何況他們兩人胃口比常人大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