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東西後,兩人繼續在冰上釣魚,釣了一下午,總共收獲八條魚,全部裝進紫玉裏。晚上在湖邊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啟程橫穿冰湖。
兩人正走到湖心處,李默無意中回頭,發現小棕熊們也跟了過來。
如果隻是因為餓,不至於要跟這麼久,它們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李默想不明白,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熊皮,心裏突然一驚,難道那天死掉的棕熊是母的?
一想到這再看向兩隻小棕熊就明白為什麼要跟著自己了,它們大概是聞出味道了。
李陶發現他腳步突然慢了下來,扭頭也看見小熊們,彎腰抓起一些冰渣,猛地朝它們丟去,喝道,“別跟著了!回去!”
狼人氣味對動物來說有種與生俱來的威脅,李陶一發威那兩隻小棕熊屁滾尿流地就轉身往回跑,冰上打滑得厲害,它們跌了一大跟頭滑出幾米開外,爬起來後又望向李默。
李陶看它們還要跟來的意思,作勢又要嚇唬它們,李默製止道,“陶陶,帶上它們吧。”沒有母熊的小棕熊活不了多久,隨時都會被其他動物殺死。
“也好,要是沒吃的了,就把它們吃了。”李陶思索了下,果斷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想什麼!”李默拍了他一下,從紫玉裏拿出一條小魚,提在手裏朝那倆小熊晃了晃。
兩隻小棕熊先愣了愣,然後瞥了眼李陶,發現李陶抱著手臂沒看它們,判斷了下沒有危險,一齊邁開毛茸茸的腿,撒丫子朝李默跑來,連摔帶滾幾個跟頭後,終於抵達目的地。
李默把魚放下,它倆立即抱著啃起來,但因為吃過煮熟的糖醋魚,生魚再也不想吃了,隻啃一口就頓住不啃了,把魚往李默麵前推。
“嘿,還挑食!看我不教訓它!”李陶見狀,作勢就要捋袖管。
小熊們急忙捂住臉,往李默身後躲。
“好了別鬧了,趕緊走吧!”李默推了推他。
李陶哼了一聲,撿起它們不啃的魚丟回紫玉,看它倆一邊一隻緊抱李默兩條腿,趕開一隻,擠到李默身邊,牽住他的手,氣哼哼地說,“這是我哥,你們靠邊站!”
李默無奈地歎了口氣,想抽回手也抽不動,就隨他去。李陶樂得攥住不放開,一路笑得牙不見眼。
兩人兩熊繼續趕路,路上李默說,“陶陶,你給它們取個名字?”
“名字?”李陶沉思,把兩隻小熊放一起,命令他們站好,比了下個頭,指著右眼有黑眼圈的小熊說,“這個大點,叫大笨。”
“小的叫小笨?”
“不,叫寒江雪。”
“……”
“小名小笨。”
半歲大的小棕熊正是最活潑頑皮的時候,一路打打鬧鬧,天寒地凍裏也不知摔了多少跤才跟上李默步伐。被凍過一次後,李默手腳總是冰涼,李陶對他身上冰涼產生了強烈的心理陰影,一旦碰到他哪裏是冷的,心裏就止不住恐懼。所以以前晚上睡覺的時候,李陶要把他手腳都放到自己身上暖著,現在有了大笨小笨,李陶擔心它們晚上也鬧騰個不休,強製把它們倆安排在腳頭,各自抱一隻李默的腳,它們身上暖呼呼的,簡直是最好的暖爐。
在冰天雪地裏連續跋涉了半個月之久,陡然一腳踏上滿是枯草的荒原時,李默愣了好一會兒,才確定眼睛看到的是真實的。
原本以為走出了冰原就算走出了無人區,畢竟在那種環境之下,沒有先進裝備,又沒有紫玉儲存東西,不論是人還是狼人都不可能長途跋涉將近一個月,凍死或者餓死在途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眼前是漫天遍野枯黃的草原,這個季節草還未發綠芽,視線盡頭天地連成一線,雖然不再千裏冰封,但這種景象與人煙罕至的冰原一樣叫人心灰意冷。
“我們走出來了!哥,哈哈,我們走出來了!”相比於他,李陶異常激動興奮。
李默驚訝,“這裏?”
“對!”李陶深深吸了口氣,拉著李默就往前跑,“我能聞出風裏有他們的氣味!他們應該就在不遠處!”
隻有找到其他人,才能離開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鬼地方。李陶一口氣跑出幾裏路,想到什麼,突然停下腳步,湊到李默脖子旁邊嗅了嗅鼻子,眉頭一皺。人靠眼睛區別狼人,所以他靠打扮很容易藏匿,可狼人是靠氣味辨別同類,這無論如何也掩蓋不掉李默與他們不同的事實。他堅決不讓李默藏進紫玉裏,紫玉再好,空間再大,最多也就是個高級倉庫,他想要的是帶李默住大房子,而不是遭狼人的追殺而東躲西藏,這種日子他在很久以前過夠了。
他能想到的問題,李默自然也能想到,連朝夕相處的正虎也說變就變,其他陌生狼人的危險更不可預測,但眼下也找不到解決辦法,索性暫時不接近其他人,原地停下,先休息。
當天,李陶在土坡附近找到一個在地上挖出的洞穴,極深,大概能容一人鑽進去,他指著這個洞穴說,“這裏是他們住的地方,不過這個洞已經很久沒人回來了,恐怕是已經死在外麵了。”
“住這裏?”李默吃驚,雖說這裏條件艱苦一眼就能看出來,但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何其多,怎麼也不至於淪落到像土撥鼠一樣打洞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