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臥下睡覺,跟劉榮根本不熟,也格外厭惡他。

劉榮有些害怕大小笨,大多時候,狼人落單時都害怕一起出沒的兩隻熊。進屋後盯著大小笨的方向咽了咽口水,離它們遠遠地在門口坐下。

“有事嗎?”李默走過去把大笨拉過來,手塞在大笨毛裏,暖和。大概是被大笨護著的原因,小笨性子很有些叛逆,讓它捂手,它非要鑽到底下捂腳,所以讓它做什麼的時候,一定要反著指示。

大笨蹲下,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劉榮,唬得劉榮身體直哆嗦。

“沒,沒什麼,”劉榮露出一個無比僵硬的笑容,還好小笨還縮在角落裏不肯過來,不然他估計要奪門而出,“就是這裏飄出香氣……”

“要是不介意的話,在這裏吃晚飯?”李默順著他的話接下來。

“這怎麼好意思,況且首領他也不願意……”劉榮又笑了笑。

“知道我不願意還不滾!”李陶怒氣衝衝地一腳踹飛大門,這次是徹底怒了,前幾天他們還是在外麵說笑,如今都請到屋子裏了!下次……下次還不知道在哪裏!

“是,是……”李陶突然出現,劉榮驚得站起,連連點頭,從他身側逃出門去。

李默暗自皺了皺眉,難怪自己覺得沒什麼,偏偏惹李陶誤會,這個劉榮每次都是趁著他快回來時才來跟自己套近乎,細想來,這幾天每天都正好給李陶撞個正著。一次兩次還好說,天天這樣,就不得不令人懷疑了。

他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人一次性領了將近三十人過來,假如心懷鬼胎,後果不堪設想。

“哥!”李陶下定決心明天要把劉榮帶走,天天留這心懷不軌的家夥在他哥身邊,要是有一天被這家夥撬了牆角可如何是好!

“陶陶。”

兩人異口同聲,李陶愣了愣,率先道,“你先說。”

“把劉榮留下來,我要好好觀察他。”

李陶立即搖頭,“別想!明天他必須跟我走!”

“陶陶,這個人很可疑,我想……”

李默話還沒說完,李陶高興地打斷他,“你也覺得他可疑?我早覺得他可疑了,既然這麼可疑,更不能留在你身邊,我明天就帶他到荒郊野外處理掉。”

“別胡鬧!”李默厲聲道,“這人暫且殺不得!”

“哼!”李陶氣得一拳砸向桌子,又把一張好好的桌子砸的四分五裂,“你就是看他順眼,舍不得他死!說什麼可疑,你隻是幫他找借口!”

這張桌子是最近才新釘的,又落得滿地殘渣的下場,李默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李陶小時候都比現在聽話懂事,怎麼越長大越不如從前了?他深呼吸幾次之後,指著地上道,“你砸起來倒容易,今晚你不做出一張就別呆在屋子裏。”

李陶淡淡瞥了眼,滿不在意道,“這個容易,劉榮一定要死。”

“你去把桌子釘好。”李默都懶得理他了。

“釘就釘!”李陶隨手抓起地上散了架的木料,往外走,走到一半又聽李默喊住他。

“等一下。”

“怎麼?”李陶眉開眼笑,“願意讓劉榮跟我出去了?”

李默瞪了他一眼,“先吃飯!”

李陶以為釘個桌子是件頂容易的事,反正就是一個桌麵四條腿,萬萬沒想到他力氣大,根本控製不好,一不小心就折了木料,這也就算了,最令他抓心撓肝的是他千辛萬苦花了半宿終於釘好了,結果發現四條腿長短不一,截了這邊那邊又太長,反反複複折騰,結果四條腿都截沒了,隻剩下一個桌麵。

天都快要亮了,李陶迫不得已,腫著一雙眼,拉下臉麵,跑去氈房裏找那幾個會做這活的人,虛心求教。等終於完工,天色已經大亮,他長出一口氣,覺得這事比殺人難多了。

劉榮像是看出李陶的想法,一早醒來就緊緊跟在李默身邊,幾次李陶想硬將人抓來,但看看旁邊的李默,不敢直接動手,最後沒得逞,氣得吹胡子瞪眼地領著一撥人離開了。

傍晚到了時間,劉榮又來找李默,這次李默正檢查完受傷的人,剛從氈房裏出來,他就迎了過來。

“劉榮,你還要故弄玄虛到什麼時候?”李默也不想再跟他囉嗦了,那些病人都恢複得很好,再過一段時間就能活動自如,劉榮如果不給個解釋,這些人萬萬留不得。

“什麼意思?”劉榮很吃驚的樣子。

“別的我不懂,但明白慈不養兵。你們來曆不明,單憑一句來自納魯,反正納魯覆滅死無對證,用來當借口確實不錯。”李默迎風而立,衝遠方吹了下哨子,大笨和小笨便邁開了四條腿,從樹林裏飛跑過來。

“這……”劉榮磕磕絆絆地看向天際。

“別等時機了,陶陶今晚不會這麼早回來。”李默沉沉道。

“李默。”劉榮吸了下鼻子,挺直了腰杆,一反往常畏縮模樣,看上去氣質凜然。

不過李默沒有多意外,他自始至終都不覺得劉榮是個膽小怕死的人,他能帶著一身傷從百裏之外的洞穴冒著被殺死的危險爬到這裏來求助,並且準確判斷出這裏有人能且願意救他們,這種魄力和膽識一般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