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笨繼續蹭腦袋,它聽不懂,它最多隻能感覺到最近這兩人總是在爭吵。

“這天真冷。”李默視線從遠處收回來,裹了裹衣服,轉身往回走,回到木屋,輕輕關上門,走到壁爐前添了些枯枝進去,再在火上燒了一壺熱水,他看上去與往常並沒有太大差別,隻是打水的時候突然覺得手指一陣無力,水壺哐當掉在地上,驚醒正打瞌睡的小笨。

用熱水泡過腳後,李默就鑽進了被窩,剛躺下沒一會兒又披著衣服爬起來,拉開門往外看看,外麵什麼都沒有,他就再次回來躺下,不消片刻又起身,如此三番五次,大笨好奇地看了他一晚上。

第二天白天李陶沒回來,劉榮來到門外求見,李默沒有出門。

第三天李陶沒有回來。

第四天,李默用文火煎了一鍋劇毒藥物雷公藤,然後破天荒地在火爐旁睡著了。

傍晚,突然聽到屋外有人驚呼,李默記得是留守下來的五人的聲音,李陶每次出去都帶十五人,剩五個人留守。他連衣服都顧不得穿就拉開門跑出去,爬上木屋附近一座土坡,奮力向遠處眺望,見到雪地裏有一群移動緩慢的小黑點,他們走的很慢,若是正常狀態,狼人都是疾奔如風。李默一顆心都跌進了寒冰裏,踉踉蹌蹌地朝那群小黑點跑去。

第43章

李默深吸幾口氣,拚命告訴自己,不論接下來看到什麼,都不要慌,不能慌。

但直到靠近那群小黑點,他還是無法止住雙手顫唞。

兩個狼人抬著遊龍鏜走在最前麵,鏜上沾著暗紅色血液,但那兩個狼人身上一丁點傷都沒有。他們目不斜視地緩緩從李默身邊走過。

“陶陶呢,”李默往這十幾人中看去,卻找不到李陶的身影,急得伸手想抓住其中一人,都顧不得在人前應該喊小首領。

這隊人沒有回答他,沉默不語地朝前走。李默抬起頭,忽然看到後麵還跟著一隊人。

為首的是天玠,他活著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屬於他的人。

李默一怔,繼而搖搖頭,都多大的人了,做醫生的最應該看淡生死,有什麼可怕的。

天玠走到他麵前,細細看了看他,說,“他在後麵。”

李默一把推開他,朝後跑去。天已經暗了,他眯起眼才看到最後麵有三個模糊的身影緩緩走來。

“陶陶?”李默輕聲試探地喊。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那邊同樣沒有回應。李默急匆匆踏著雪往前衝,終於看清了那三人。

李陶垂著頭,被架在兩人之間,全身被血濕透了,但凡衣服被撕裂的地方,無一不是怵目驚心的傷口,傷口的血如泉水般湧出。

這麼多血……

“陶陶,”李默三兩步衝上去,捧起他的臉,輕輕喊道,“陶陶……”

許久之後,李陶疲憊地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哥……我……”

一句話來不及說完整,他口裏突然止不住地湧出鮮紅的血,生生把接下來的話堵住了。

“別說話,”李默看著他慘白的臉色,抖著手給他抹去臉上的血,“不會有事的,陶陶,堅持住,一定不會有事的。”

回去的路上,李默懶得再想為什麼天玠會出現,陶陶跟肅戎經曆了什麼,他心裏就隻有一個念頭,隻要陶陶還活著,大不了一切從頭再來,隻要他活著。

快速趕回木屋,李默正指揮著把他安排進木屋,誰料那兩狼人無視他,直接把李陶抬進了木屋附近一頂氈房裏。

李默顧不得那麼多,他隻想給李陶止血治傷,可正在他要跟著走進氈房時,突然被守在門口的兩個陌生狼人堵住,不讓他進去。

“首領吩咐過,你不能進去。”天玠來到他身後,看他一臉焦急,好心提醒。

“為什麼?”李默很不解,如果肅戎要李陶死,何必放他回來,難道非得讓他死在自己麵前?

天玠微微一笑,“首領會告訴你原因的。”

李默根本沒有心思再跟他打太極,李陶受傷那麼重,再拖下去情況就大不妙了,他脫□上隨便披的衣服,用力撕成條狀。

這時候,有人從氈房走出來,低著頭徑直走到他麵前,腿一曲跪在地上,張口想說什麼,但又覺得不好開口,吭吭哧哧半晌不說話。

“怎麼樣了?”李默急得抓住他肩膀問。

“首領問你愛不愛他。”

“什麼?”李默懷疑自己聽錯了。

跪在地上的狼人已經是舍了老臉才說出這句話,誰知道眼前這人居然沒聽清,他深吸口氣,暗自咬牙快速重複道,“首領問你愛不愛他。”

見李默還是一頭霧水,天玠用拳頭抵在唇上,輕聲咳了下,小聲提醒道,“就是李陶問你呢,你不回答,他就不讓你進去。”

李默迷惘地看了他一眼,片刻後恍然大悟,難道說陶陶打敗了肅戎?

可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有哪裏值得高興。打敗了又怎樣?身負如此重傷,再不救治什麼都白搭。他看向氈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