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連到家後,李陶把他抱回床上都沒意識到。直到李陶開始剝他衣服,他突然想到一條從沒有想過的路。想到這條路的可能性,他興奮地全身發熱,然後呼吸就重了……
從使者回去,傳話給狼王,再到狼王調回驃騎大軍,再派軍西征,等大軍到達,最起碼需要三月之久。李陶幾人有足夠的時間琢磨排兵布陣之事。
在離驃騎大軍到來還有一月有餘之時,這天一大早,陳定就罵罵咧咧地領著幾個手下求見首領。
李陶看李默還在睡,沒吵醒他,輕手輕腳地穿上衣服,隨著傳信小兵來到樹林中。陳定一見他,立即神秘地問道,“首領,夫人在嗎?我帶來一個夫人感興趣的人。”
李陶打著哈欠,原本還有點起床氣,一看他神秘兮兮,不禁好奇問,“誰?”
陳定此舉隻為哄夫人高興,夫人高興了首領也就高興了,要不是看夫人之前詢問這人詢問的有點仔細,當他拿住這人時,就憤怒地直接撕碎他了。陳定湊到李陶耳邊,麵帶笑容輕聲道,“繆召南。”
第52章
李陶認識繆召南。雖然隻見過一麵,但由於在意他與李默的關係,所以這一麵的印象很深刻,這個名字也早已經在心中嚼爛了。
而繆召南不認識他,盡管看過李陶當初的通緝令,但國內畫匠的技藝實在叫人聽者傷心聞者落淚,把他哥繆召成一個大好的清俊公子畫成歪眉斜眼的野猴精,所以看到李陶那個三大五粗,一臉粗獷凶惡的粗野蠻人畫像,心中少不了懷疑。但不論多懷疑,眼前驟然出現一位器宇軒昂的男子,年紀看著不大,卻偏生有種不可撼動的威嚴,一時他也無法把這人與擄走他哥哥的混蛋聯係在一起。
混蛋擄走他最親愛的哥哥。繆召南從得知這個消息初始,就是這麼認為的,並且下定決心有朝一日一定要從混蛋手裏把他哥哥救回去。
李陶闊步軒昂地走至他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他與二十個同黨用草繩結在一起,彼此後背相依,坐在草地上,最外麵有具屍體,血尚是溫的。這草繩絕對鎖不住繆召南,但狼人的手段很粗暴,隻要他妄圖動一下,就殺死一個他同黨。
李陶吸吸鼻子,聞到這群人身上一種怪異的臭味,擋住了他們身為人類原本該有的氣味,這大概就是他們能走到這裏的原因。若不是恰巧陳定認識繆召南,說不定他能從這裏逃出去。
他突然打了個噴嚏,正對著繆召南頭頂,這氣味實在太熏了,真難為他們受得了。
繆召南氣得臉色發青。他從出生那一刻便將自己放在了狼人的對立麵,甚至繆家最在意的功勳爵位也沒興趣,隻以除盡這幫喪盡天狼的野獸為己任,但現在自己居然被這群人擒住,還加以侮辱——他們竟敢在自己頭頂上打噴嚏!
他險些掙脫草繩跳起來與李陶搏命,不過看到那具屍體,又將心中憤恨壓了下去,隻用瞪得銅鈴大的眼睛充滿仇視地望著他。
李陶看著他發青的臉,眉宇間與他哥有幾分相像,但遠不如他哥淡然親切,眼神中也充滿淩厲,更像一頭激怒的豹子,隨時撲過來咬殺獵物。
真是沒想到居然在這個環境裏相遇。李陶心中有種很複雜的感覺。
眼前這個人也是他哥的弟弟,是有血緣的親弟弟。不知道自己和這個人在他哥心中,誰更重要?
啊,好想殺掉他。這樣就不用想這個問題了。
他在距離繆召南一丈遠的地方坐下,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打量他。
繆召南被他打量地渾身發毛,即使知道語言不通還是忍不住怒吼道,“看什麼看!”
李陶問,“你為什麼來這裏?”
“關你屁事!”繆召南下意識便接話,但是話一出口才突然發現這人和他說的是同一種語言,愣了一下,還以為他也是人類,可看四周守衛的狼人對他恭敬的態度立即知道這絕無可能,轉念想到偽裝成人擄走他哥的混蛋,天底下會說他們語言的狼人可不多,更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讓他遇見。他登時眥目欲裂,再也不顧旁的威脅,猛地跳起來就往他脖子上掐去,咬牙切齒地低吼道,“是你!是你擄走我哥哥!你把他藏在哪裏?!交出來!”
他一動,便有狼人想要上前相助,被李陶揮手阻止。他輕易躲開攻擊,撣了撣身上沾帶的草葉,天經地義地反駁道,“呸!那是我哥!”
兩人依舊相距一丈遠。站在烈卻不溫暖的刺目陽光下,大風將他們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繆召南年長李陶兩歲,但他們身高相仿,又俱是昂藏七尺儀表不凡,皆身懷異稟,是各自種族的佼佼者,隻是一個因激憤已經紅了眼睛,另一個卻突然在心中生出了嫉恨。
李陶覺得自己最大的勝算在於他與李默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但轉念想在他未遇見李默時,都是這個弟弟在他身側,而且看得出兩人關係極好,那可是十幾年的感情,自己還有勝算嗎?他知道他哥隻當自己是弟弟,隻是因為想多了會難受所以不願去想這件事。漫漫人生,隻要他哥一直在他身側,他就不會給機會讓他哥愛上別人,最後自己在他哥心中究竟是什麼身份也就無關緊要,橫豎是最重要的那個。但這個的前提是,他應該是他哥心中唯一的親人。可繆召南出現,他就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定位,當初他哥說過,要是找到中意的地方,兩人就得分道揚鑣。他哪能容忍這種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