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會送來一位女性神明?”宙斯詢問道。

季棲的大腦運作起來:之前看到北歐神話的三位神明時她就覺得不對了,問題神明隻有三個她還能接受,可是為什麼都是男的?北歐神話裏又不是沒有女性神明。而現在宙斯的話也讓她確認了一件事:會來到這個“箱庭”的問題神明都是男性,所以她這個女性才會讓宙斯覺得奇怪。

……這麼一想月老果然把她和她哥哥弄混了吧?季棲頭疼。

“我並非問題神明。”季棲一邊說著一邊想著,像洛基那種才是有問題的熊孩子,她隻是被扔過來意思意思、圍觀一下的。她擺出了被班主任拖去參加演講比賽時的姿態:“本國的神明與人類相處十分融洽友好,會派遣我來隻是為了獲悉各國神明的情況,以增強本國與各國的溝通與交流,宙斯大人完全可以忽視我的存在。”

除了表明自己的態度,還有一點需要考慮。季棲垂下眼簾,淡淡地說道:“據我所知,此次活動是為了讓神明們與人類接觸,進而了解人類,那麼箱庭中一定有人類的存在。您會對我的性別感到困擾,而在來的路上我遇見的幾位神明又都是男性,我是否可以做出這樣的假設——那位人類是女性,而且國籍是日本。”不然為什麼通用語是日語?顯然是為了照顧那位人類。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季棲覺得自己的舌頭都軟塌塌的不想動了。

宙斯沉吟片刻,突然提起權杖一頓,金光從他的身體周圍逸出,將他整個人包圍。季棲本來就是垂著頭的,注意到視線裏的金光也沒有動彈。

所以說這副正太模樣隻是變幻出來的吧,現在大概是要恢複成主神該有的模樣,恐怕有什麼正式的話要向她宣布。

早就被各種形式主義整得無比熟悉了的季棲在金光消失後,抬起頭來看著宙斯,而後者也變成了長著胡子的大叔模樣,表情莊嚴肅穆:“既然你來到了箱庭,就是箱庭的學生,理應按照箱庭的規則,現授予你正式的入學資格,與其他神明及人類在箱庭內學習。另外,你必須以男性的身份出現。”

果然是隻有一個女性,也就是人類啊。想想也是,了解“愛”的最好方式就是去談戀愛了吧?神明和人類的禁忌之戀……牛郎織女還不夠嗎?悲觀主義的季棲已經開始考慮喜歡上人類的神明在人類死亡後的心情了。

不過,以男性的身份出現啊……季棲皺了皺眉,這是不希望她妨礙到其他神明談戀愛?要當圍觀黨的話確實不要自己參與進去比較好,而且,這樣的話她也比較好接近那個人類妹子吧?

“沒問題。”季棲滿口答應,反正因為身高和平胸,巴德爾和洛基都把她當成了男性,喉結的問題可以用不突出來解釋,再來就是聲音。她的聲線隻要壓低點、用平穩的語氣說話聽起來就會比較中性,路上也就托爾察覺到了她的真實性別,多看了她幾眼。至於頭發……巴德爾和洛基都是長發。

既然已經定下來了,季棲也不想浪費口舌,點點頭就走了出去,然後無言地看著樓梯,再次哀歎一聲開始下樓。等她按照箱庭內的路標指示找到了男生宿舍時,已經是中午了。

中午,也就意味著午飯。

季棲抱著枕頭躺在自己床上一動不動地挺屍,說起來今天媽媽說要給她做她喜歡的糖醋裏脊和青椒牛柳,現在跑到了這裏,也沒辦法吃到了。

“咕嚕嚕……”連肚子都叫起來了!季棲從床上爬起來,隨手把自己弄皺的校服理了理,出門去找食堂——她對硬邦邦的製服沒有任何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