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進入大學後,懶病就複發了,買東西都是學校附近的百貨商店,衣服都是網購,除了上課工作覓食打水拿快遞就不出寢室門了——都這樣了怎麼會喜歡她呢?

以季棲的嗓門和行事風格——或者說懶惰,大晚上的當然不可能對著樓下喊,也不可能下樓去拒絕學長,所以她很幹脆地選擇了打電話。

隻是她還沒按下撥號鍵,就看到樓下突然冒出了一圈火光,把那些蠟燭燒得幹幹淨淨,然後學長手上捧著的花束也著火了,嚇得學長鬆開了手,眼睜睜地看著玫瑰燒成灰。周圍的人也睜大了眼睛:“人體自燃現象?還是有人動了手腳?”

這下子學長是沒有繼續告白的心情了,衝著樓上喊了一聲:“季棲,等下次見麵了我再……嗷!”他的話還沒說完,頭發就燒著了,別人又趕緊圍過去撲滅,送學長去醫務室看看燒傷情況……宿舍樓下的空地上很快安靜了下來。

季棲手上還拿著手機,半天沒動,身邊看熱鬧的室友早就因為沒戲可看回寢室裏了。春天的夜風還是有些冷的,等季棲回過神來,身上早就一陣冰涼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季棲直接把手機扔回桌上,拔腿就往樓下跑,腳上毛茸茸的拖鞋還害得她差點摔跤,幸好按住樓梯扶手站穩了,不然就是摔下去的。

一口氣跑到空地上,季棲撐著膝蓋喘氣,臉色都有些發白,一是喘的,二是凍的。

“我等到現在,你總算下來了?”熟悉的聲音響起,季棲還彎著腰,隻看到麵前出現了一雙腿,鞋子褲子也是她熟悉的樣子,可是她不敢抬頭,就怕自己是在做夢。

這種夢她本來就沒少做,醒過來就會發好幾天呆,沒少急著季藝。

季棲抬起右手,朝著自己的臉頰捏過去,還沒用上力呢,就被人拽住了手腕:“喂,你在幹什麼啊?”說著又把她拉得直起了腰,季棲不得不仰起頭看著麵前的人。

這一看季棲的眼淚就掉下來了,緊跟著反手拽住洛基的手腕,背過身來了個過肩摔。

季棲鬆開手,一邊把眼淚抹掉,一邊咳嗽兩聲把喉嚨裏的哭腔咽下去,抬腳就往正要從地上爬起來的洛基身上踹:“你知道過了多久了嗎?一年了!都一年了!就算是再怎麼條件艱苦的異地戀,好歹也能互相發短信打電話,你連個消息都沒有!”

換了認識季棲的任何一個人來,看到此時季棲的樣子也隻會目瞪口呆,如果是剛才那位學長,估計都會捧著被季棲的“彪悍”形象震碎的玻璃心淚奔了。

可是季棲真的需要一個發泄方式:她是中國神話中的文昌帝君,現在是文昌星主,喜歡上的是北歐的神明,鼎鼎大名的邪神洛基,而且談戀愛的全過程發生在一個高空中的神明的學園裏,後來又因為光明之神巴德爾覺醒成破壞之神而不得不分開……

這種話說出來誰會相信啊!就算是她家哥哥,也隻會摸摸她的頭,語重心長地說“不要看太多動漫和小說了”。季棲隻能一直把這些事都悶在心裏,連同對洛基的喜歡也一起悶著。時間長了,連她自己都懷疑那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妄想。

如果不是她有神力,偶爾會用神力做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以此來確認那些都是真正發生過的事,她真的會因為這種壓力與自我懷疑而受不了的。

現在,造成她這麼痛苦的罪魁禍首就在她麵前,季棲怎麼可能不爆發?

如果不是因為洛基,以季棲的性格,在離開箱庭後也隻會當做一場奇遇,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