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無論是否尊重你的意願。

當飛機俯衝那片異國的土地時,季天恩的耳膜被氣壓差搞得生疼。

往日輕微的不適被放大,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也可能…是這個小小島國施予她的下馬威吧。

果然這三年的客居他國被自己定義成一場探險之後,所有麵對的東西都變得更加富有危險性,也終於…讓自己變得有些興趣了。

對於現在這個狀態,她表示很滿意。

除了她父親那很隨意的態度外。

“亞瑟,你會想念我的。”

她這樣對臨走時隻送她到門口的父親說。

“別這樣Phoebe,這件事情如果發生了我會多傷心。”梵卓公爵笑了起來:“我可是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再說…日本的假期也不少不是麼。”

會傷心…還說得跟真的一樣。

季天恩整理下了父親的領口,坐進了轎車。

季天恩的行李箱已經被殷勤的空乘人員取下,並且將她的琴匣小心翼翼地交到她手上。拖著拉杆箱走到機艙口,季天恩對著站在那裏那位曾經遞給她毛毯的空姐說:“感謝你的幫助,我的飛行很愉快。”

空姐驚訝得說不出話,但從她那緋紅的臉頰和不平靜的呼吸聲中可以察覺到,她對季天恩的感謝十分意外。

季天恩笑笑,走下飛機。

她和她那孔雀一樣高調的父親完全不一樣,走的是低調路線——對此父親表示充分尊重,從不強迫她出席各色宴會,也沒有讓照片和名字出現在各大報紙之上。

而這次,若不是那獨特而稀少的姓氏以及與母親極度相似的容貌,她也不會被空姐認出來。

成田機場那鋼筋水泥澆鑄的輪廓和希斯羅機場一樣堅實,但季天恩知道,在外麵等候她的,將會是怎樣截然不同的人與生活。

季天恩的航班沒有晚點,但是跡部一家已經等候了將近一個小時,就在機場的貴賓接待室。

而本來,跡部宗秀應該出現在公司董事會上,跡部琴南應該出現在婦女權益保護活動中,跡部景吾則應該出現在學校運動場裏——盡管沒有開學,但是網球社的活動卻依舊在進行。

無怪乎跡部景吾心裏有些不快。

但他覺得,隻有在見過季天恩之後,才能決定,這次的缺席是否值得。

現在的休息室裏,父親正在與機場的高層聊天順便談了談機場擴建投資的事宜;母親在與友人通電話,討論即將在幾個星期後開始的慈善捐贈活動;自己呢…若不是關了機,詢問自己為什麼請事假的電話短信恐怕要將手機塞爆。

剛剛接手網球部,所以他無論有什麼動作,都會受到很多的關注。

另外就是…父親剛剛交給他的兩家子公司的事務,讓他一時間對於實際性的操作有些不是那麼得心應手。

他站在書櫃前,一邊想著大大小小的事情,一邊從玻璃反射出來的鏡像之中觀察自己的父母。

他們都有些心不在焉。

這時有人敲門,得到允許後進來一個職員,鞠了躬:“打擾了,現在要迎接的那位小姐正在前往這裏的路上。”

聞言,跡部宗秀結束了聊天,跡部琴南掛斷了電話並挽住了丈夫的手臂,而跡部景吾終於在對父母親的觀察中終於提起了精神。

對於跡部一家,與季天恩的麵對麵都是第一次——誰也沒有大意的想法。

也不應該有。

站在每個人的角度上講。

於是三人兩前一後,在職員的引導之下出了門,剛走不遠,就看到了那個能讓他們放下手邊事的女孩兒。

與跡部一家的正式裝扮相比,季天恩就顯得隨意很多。

季天恩穿的是格子襯衫、黑色及膝的百褶裙還有駝色的風衣,簡單更簡潔,但是給人溫和而大方的感覺,並且…

那意大利手工的裁製沒有讓季天恩失掉一點身份。

拖著箱子走過來的季天恩乍一看挺普通,而且能與周圍的背景人流相容,但是卻依舊有著不可察覺的疏離感。

跡部景吾的第一個印象是,算是有貴族的樣子。

兩路人馬走走近了之後,跡部景吾看到了季天恩的臉。

有著東方人的內斂曲線,也有著西方人的張揚棱角,深刻而迷人。及腰的黑色長發如瀑布一般流瀉下來,幽深的紫色眸子仿若夜色一般沉靜,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竟有些羊脂玉般的通透。

跡部景吾的第二個印象是,有些驕傲的資本。

看見了寄住家庭的季天恩嘴角出現了一個甜美的弧度,在站定之後,對著三人微微欠身,說出了一句很標準的日語:“很抱歉,要浪費你們的時間來接機。”

很乖巧聽話的好孩子樣,待人有禮,估計在之前的日子裏,還特地去學了日語。

跡部宗秀眼底滑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失望,但是落在跡部琴南的眼睛裏,卻讓她有些放鬆。

而跡部景吾的第三個印象是,應該不是個會到處惹麻煩的人。

所以這三年,不會有太大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