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她此刻所站的角度隻能依稀看到窗子上的女子倒影,她的視線中更多的是那顯得龐大的輪椅。

說完這句話,離歌再無聲音。秘書想要轉身逃離,卻又忍不住開口詢問:「離總,今晚您已經取消了全部的約會,需要我為您通知司機備車回家麼?」

離歌搭在雙腿格子薄被上的雙手,骨瘦如柴,蒼白得沒有一絲的血色。在聽到身後的詢問後,右手不由自主的輕撫上左手中指那枚特意為了她定製的鑽戒。

這個定製,並非因為這枚訂婚戒指的與眾不同,而是因為市麵上沒有一枚戒指的環小得能夠套住她的手指。

「嗯。」依然是細若蚊音的回答。隻是,這一次的聲音彷彿要增添了幾絲人氣。

秘書立即出去執行離歌的命令,很快,從摩爾大廈的地下停車場駛出了一輛黑色的加長型勞斯萊斯,匯入車流,消失在摩爾大廈的視線之中。

此刻,華燈初上,車水馬龍。

「離總,生日快樂啊,祝您身體健康。」駕駛室和豪華車廂之間的隔板並未升起,服侍了她多年的老司機透過後視鏡,向後麵那位端坐著,雙眸凝視窗外景色的離歌祝福。

祝福的聲音無論來自於誰,都會讓離歌十分的珍惜,哪怕她明知道這些祝福不會對她的身體起到一點的作用,但是她也期望這些祝福能給她帶來福份,能夠延續她的生命。

「謝謝。」緩緩轉眸,離歌看向司機的後腦勺,薄唇上牽出一個淡而淺的笑容,這個笑容不同於她在商業應酬中的那樣有禮而疏離,而是帶了幾分真誠。

這句簡單的回答,讓司機同樣露出笑容。他很是同情這個身體羸弱,卻性格堅強、樂觀的女子。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女子都差一點因為病情而命喪黃泉,但是每一次她都憑著那堅韌的求生意誌硬抗了下來,可以說,除了她的身體真的是虛弱不堪之外,她一點也不像是一個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躺在醫院裡靠藥物維持生命的病人。

勞斯萊斯穿過熱鬧繁華的街道,進入了車流稀少的城郊,最終拐入了一條私人公路,公路的盡頭隻有一棟外形典雅的別墅身處在一片幽靜、祥和之中。那裡,遠離了市區的喧囂,離開了人與人之間的紛紛擾擾,那裡是離歌心中的聖地。

車子緩緩駛入自動打開的電子門,此刻帶著西式風格的園林被燈光照耀得美輪美奐,噴泉也因為五彩的燈光而灑下了各色的晶瑩。

別墅門口,站著一位穿著白色西服套裝的男子,他身形挺拔,五官俊雅清秀,帶著一種刻入骨髓的儒雅之氣,即便隻是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也能輕易的從四周的場景中跳脫出來,讓人第一眼就看到。

隔著車窗,離歌的眸光凝固在那男子的身上,嘴角泛著幸福的笑容。十年了,這個男子陪伴在她身邊整整十年,她從孤兒院離開的第二年就遇見了他。然後他給了自己一個生日,給了她第一份親情,然後,隨著歲月的流逝,他們之間出現了男人告訴她的愛情。

勞斯萊斯停在了男子身邊,司機最先下車,對著那白衣男子恭敬的彎腰點頭:「鄺先生。」

鄺田廷帶著一如既往的優雅笑容,對司機點了點頭。然後親自上前兩步打開後車門,彎腰將離歌抱出車裡,轉身放在司機取出來的輪椅上。

那動作十分的嫻熟自然,看樣子,這些年來,他並未少做。而離歌對此也全無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