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滿的嘟了起來。

楚清眸光閃動,這一次卻沒有斥責名柳,反而點點頭,準備與她轉身離去。

「這位小姐等等。」身後傳來急切的哀求聲,讓楚清和名柳駐足。

回頭望去,卻見那乞兒已經從地上爬起,跪在地上,對著楚清磕頭,嘴裡哀求:「求小姐可憐我這個孤苦無依的人,收進府中做個長工小廝吧。」

楚清挑起玩味的笑意,語氣莫名的道:「我為什麼要幫你。」她知,眼前這人並未認出自己就是那一臉雀斑的黑膚少女。

為什麼要幫?楚清一句話,將乞兒嚥住。他沉默了一下,露出悲痛的表情,苦苦的道:「小人從小父母雙亡,無依無靠,隻能淪落街頭靠行乞為生。前不久又因為得罪了當地的地頭蛇,他不讓小人在此行乞,還打死了小人一個兄弟,如今小人沒有去處,還請善心的小姐發發慈悲,救小人一命吧。」

這番說辭,情真意切,當下就把名柳哄得落下幾滴眼淚。但楚清卻神色淡淡,無論少年如何做戲,她都看到了他眼底的那幾分閃動。

或許,這個少年確實性命遭受威脅,但理由絕不是如此。這一點直覺,楚清還是有的。

於是,她絲毫沒有動容的拉著名柳就繼續向巷子外走去。

「小姐就如此忍心麼?」身後的聲音更加的急切,甚至帶著點撕裂的吶喊。

「小姐。」名柳扯了扯楚清的衣袖,大眼霧濛濛的看著她,想要表達的意思不言而喻。

楚清勾唇冷笑,轉身漠然的看向少年:「你一句真話都不願告知,卻要我的幫助,天下哪裡有如此便宜之事?」

名柳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明悟。頓時氣憤的跳腳指著乞兒罵道:「好你個小乞丐,居然想要騙我們家小姐,快說,你是何居心?」

被拆穿,乞兒臉色變了幾變,突然,他眼中湧起了蝕骨的仇恨,還有那種在仇恨中燃燒得越來越堅韌的神情,他無視名柳的指責,獨獨看向淡然站立的楚清,一字一句,口齒清晰的道:「若小姐今日救我一命,小人這一生任憑差遣,隻求小姐願意在將來給小人一段時間得報家仇。」

果然,這個少年的來歷並不簡單,恐怕是仇人尋來,才需要找一個可以掩藏自己行蹤的地方藏身吧。楚清看著少年,他的眼神很倔強,很像曾經在孤兒院中的離歌,他也很有天賦,若是精心培養一番,定能成就一番事業。可是,這些都不足以成為楚清出手的理由,唯一讓她有些心動的就是,少年那鏗鏘有力的誓言,沒有狠戾的話語,卻帶著足夠的誠意。

「從此刻起,你的名字便叫扶蘇。」賜名,在古代是隻有主人才能做的事,一旦如此,也就代表主僕關係的確立。

她不問扶蘇家仇,也不問他曾經的名字,已經表示她答應了他的要求,給予他將來自己報仇的機會。

「多謝小姐。」同樣,聰慧的扶蘇,也在楚清的話中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感激的看向她。

從外麵私自待會僕人,這樣的事自然要告知當家的主母酈氏。所以,當扶蘇被梳洗乾淨,露出白淨,俊秀的漂亮模樣時,在名柳和翠翠的震驚中,楚清帶著他前去了母親居住的宅院。

她第一眼見到扶蘇的時候,就知道在故意抹黑的髒汙下,藏著一張麵若冠玉的臉。此刻,他還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少年郎,再過幾年,怕是會成為一位艷煞旁人的美男子。

酈氏見到女兒帶著一位陌生的漂亮少年郎前來,也是一驚,待問明緣由之後,心善的本性便露了出來,為扶蘇落下幾滴眼淚,拉著他的手,輕柔的道:「好孩子,今後就在楚家住下,好好照顧小姐,不會虧了你去,若有人欺負你,便與我說。」

扶蘇抬起頭,看向溫柔拉著自己的美婦,安寧城中對楚家的傳聞,他自然知道,隻是不想今日這走投無路的求救居然進入了楚家。看來,這楚家的夫人果然如外界說傳那般貌美心慈,就是不知道這楚小姐,自己真正的主人……

思及此,扶蘇不由得看向坐在一旁自顧垂眸喝茶的楚清。

「夫人,不好啦!那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來了!」這時,由遠至近的傳來一聲驚呼,聲音自是酈氏身邊的老嬤嬤。

這一聲,打斷了屋裡各人的動作,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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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棒打狀元

楚宅前庭,這裡是一家之主招待客人的地方。此刻,在這雅致富貴的堂中,一身青衣的楚正陽正端坐在首座,而今日前來拜訪的狀元郎並未被他按照禮節邀請坐入另一上座,而是如平常一樣,按照晚輩禮坐於下首。

丫鬟奉了茶之後,早已經離去,整個前庭明堂隻留下楚正陽和文青竹兩人。此時的文青竹早已經脫下了大紅的狀元袍,隻著一件藏青長袍,髮髻被一個造型古樸的玉冠固定,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風流倜儻。

文青竹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後,放下,看向坐在上位,雙眼半瞇,麵無表情的楚正陽,拱手道:「楚世叔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