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有任何刁難,隻是做著自己的本分。

「財叔,我回來了。」楚正陽哽咽的扶著老人,望著他失去光澤變得乾枯的髮絲,其中夾雜的白髮,心中更是不忍。

楚清扶著酈氏下車,在酈氏的示意中,也走向父親與楚財的方向。

「財叔。」麵對這位老人,酈氏還是俯了俯身。

「啊!二奶奶。您這是作甚,要折煞老奴麼。」楚財一怔,忙揮手。

接著,他眸光看到楚清,眸前一亮,忙道:「這位就是小姐吧。」楚清是嫡出,所以正房中的人,都直接稱呼她為小姐。實際上,若是在正房自己的院子裡,他們也不會稱呼楚正陽為二爺,而是大爺,酈氏則是大奶奶。

楚清看向自己的父母,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前這位老人。

「阿離,這是你財爺爺。」楚正陽道。

「不敢不敢!」楚財慌忙擺手。

「財爺爺。」楚清依言,款款施禮。言語間,沒有任何輕視之意,反而有著應有的尊重。一個值得父母敬重的老人,於情於理,她都會禮貌待之。

「財叔,你是看著我長大的。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長輩,我的女兒,叫你一聲爺爺,也是應當的,你就不要再推遲了。」楚正陽勸道。

見主子都如此說了,再推遲下去,反而顯得矯情。楚財歎了口氣,隻能應下。

「二爺,二奶奶,小姐,我們快進去吧。家主老爺等著哩。」

楚正陽和酈氏暗中交換一個眼神。前者開口:「他……」

當年畢竟斷絕了關係,十多年來沒有來往。楚正陽也不知道,此刻自己還能不能叫父親二字。

楚財一眼便明白了楚正陽的心思,忙道:「當年二爺一時意氣,和老爺斷絕關係。可是老爺卻念著父子情分,始終沒有將你的名字劃出族譜之外……」

楚正陽渾身大震。他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如此一來,十多年裡,自己從未跟父親聯繫,到變成了他極為的不孝。

「財叔,快帶我去見父親。」楚正陽言語間已經急切起來。

楚正陽帶來的人和物,自然會有人帶他們去屬於楚正陽一家的院子。楚家的幾位主子,都跟著楚財一起向家主的院子走去。

伺候的奴婢們,也隻有酒酒和酈氏的嬤嬤跟著。為的隻是隨時隨刻,伺候酈氏肚子裡的胎兒。

楚家大院,進入其中,楚清才知道什麼叫大院。

實際上,她穿越過來之後,見過最大的院子,恐怕就是安寧城那皇家的別苑。隻是,那一次赴宴,她所見的位子也有限,除了覺得佈置上帶著皇家之氣,和南方的精緻之外,也無太大的感覺。

可是,楚家的大院卻不一樣,這裡本就地處平原,宅院都是修得平平整整。就如同上一世,她所見的四合院一般,一院套一院,層層疊疊,延綿不盡。

甚至,楚清有一種錯覺,在這大院中行走,望著頭上的四方天,若是沒有人帶路,她一定會迷路,會失去方向。

一路上,奴僕成群,婢子成雙。見到進來的人,都紛紛側立行禮。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來到一個正堂前。楚財暗示大家稍等,自己則推門進去。

「老爺,二爺,二奶奶和小姐到了。」

房門並未關死,楚財恭敬稟報的聲音傳了出來。

「咳咳……讓他們進來吧。」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出,帶著些無力感。

這聲音,讓楚正陽的身子一顫,幾乎克製不住,就要衝進屋內,跪在父親麵前,求他原諒自己多年來不能侍奉在旁的不孝。

而楚清,卻在剎那之間,想了很多。

這楚家,從她一路過來,見到的人似乎對他們一家人都很和善,可是當年母親受的侮辱,卻也不是虛假捏造的。

難道,十幾年的時間,真的能讓整個家族的態度,發生極大的改變麼?

大門被兩個小廝推開,房中的景象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

正堂唯一的主座上,一位虎背熊腰的老人坐在上麵。錦繡段子的長衫,手上的玉扳指,還有腰間的玉帶,都說明了他地位的尊貴。

他的身形看上去健碩,可實際上,雙頰卻泛出病態的蒼白。雙鬢上也是點點雪白,很是滄桑。

他的眉宇間,與楚正陽有五分相似之處,不出意外,他就是楚清那未謀麵的爺爺,楚家當代的家主,楚明宏。

在他左右兩邊,還分別站著一些人。

其中一人,見到楚正陽後,冷哼一聲,扭過臉去,背對著他。那副十分不待見的模樣,自然就是老七楚正雄。

在他身後,還有一位身著華麗的夫人,同樣冷眼看著楚正陽一家,眼底仇恨暗湧。在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女,穿著鮮艷的紅裙,姣好的容貌上滿是傲慢之色,她的視線更多是在楚清身上打轉,充滿了不屑。

在楚正雄對麵站著的兩位年紀差不多的中年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們身後,也都各自站著自己的家人。

而在楚正雄家人旁邊,則是老三楚正和的家眷,楚正平的家眷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