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消失在此處。
黑影在皇宮上空如入無人之境般離開,很快就通過一條僻靜的通道,離開了皇宮,來到了皇城之外。
刺盟總部裡,楚清閉目等候了許久。
終於,門外傳來的通報,讓她睜開眼站了起來。
當虎符入手,微涼的金屬讓她精神一震,立即交給身旁一人,吩咐:「速速將此送到桑大將軍手中,告訴他,一切按照計劃行事。」
「是。」
楚清緊抿著唇,眸光環顧四周,見一切都準備就緒,便沉穩開口:「準備出發。」
「是!主母!」
刺盟中人,人人應和。
而楚清讓斷刀培養的那些屬於九溟商號的刺客,早已經被她調配到了桑鐵坤那裡。
那些訓練不過一兩年的人,當然比不上刺盟的正式成員。但是,留在桑鐵坤身邊,陪著他一起去京畿大營,卻綽綽有餘。
他們的計劃並不複雜,隻是稍微修改了一下。
原先,是因為拿不到楚皇的虎符,所以桑鐵坤並未打算動用京畿大營,隻是打算用自己的親衛和趙晟乾的半支部隊去攻陷一道宮門,直闖進去救出楚皇再說。
可是被楚清提醒之後,他們心知這般做危險太大,且容易落入趙晟皋的算計,所以修改了計劃。
將另一枚虎符拿到手,再由桑鐵坤去京畿大營攪渾這潭水。
原先由桑鐵坤掌控的武裝力量,合併刺盟的人馬,由桑悠傾和楚清帶領,結合其他支持趙晟乾的武將按原計劃去攻打宮門,進宮救駕。
那些支持趙晟乾的文臣們,則趁機將此事宣揚出去,煽動百姓,在建寧都城中製造混亂,打亂趙晟皋的佈置。
趙晟皋想要將一切都放在皇宮中完成,避開天下皆知的局麵。
楚清就偏偏不讓他如意,他們名正言順,可不怕被天下人知曉三皇子趙晟皋弒父殺兄的罪行。
酒酒和斷刀,緊跟在楚清左右,他們的任務並非是闖宮,而是保護楚清的安全。
今夜,注定是一個染血之夜。
楚清脫下了綾羅長裙,換上了女式的勁裝軟甲,英姿颯爽,掃去了平日裡那絲女兒嬌媚。
「出發!」
一聲嬌喝,楚清帶著刺盟的人,前去與桑悠傾會合。
皇宮外,風雲來襲,皇宮內,趙晟皋與趙琮對視,互不相讓。
一切,他都佈置妥當,隻等著捷報傳來。到時候,事實擺在自己的父皇麵前,他即便心有不願,也隻能妥協了。
否則,這南楚的江山,還能給了外人不成?
「父皇,長夜漫漫終究也會過去。結局已定,你又何必再執著?」趙晟皋的聲音,在內殿中迴盪,久久不息。
他還未向自己的好父親說出,北韓的軍隊已經蓄勢待發,不日將兵臨城下。
到時候,除了他,南楚還有誰能給抵擋?
微薄的唇角,輕輕揚起,若有若無的笑容驅散了趙晟皋身上與生俱來的寒冷,蒼白病態的雙頰,也染上了一抹興奮的紅暈。
「孽子孽子……當初當初……朕就不該讓你活著!」趙琮恨得咬牙切齒,看向趙晟皋的眼神中複雜難辨。
似有狠戾,似有心疼,似有憤怒……
如此絕情的話,並未讓趙晟皋露出傷心的表情,反而讓他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增大起來。聲音平和的緩緩流出:「是啊……皋原本就是一個不該出現的人,在我母後被父皇你毒死的那一刻,我就應該跟著我那可憐的母後一起離開。或許是母後不甘心,不忍心讓我來不及看一眼這個繁華世界就死去,所以即便她死了,也要生下我。」
轟——!
趙晟皋的話,如同平地驚雷一般,讓內殿中不知情的人,都震得目瞪口呆。
在宮中當差多年的人,都知道三皇子趙晟皋的生母是皇上的第二任皇後,死於暴病,在臨死前,生下早產的三皇子,所以三皇子從小就體弱多病,這都是從娘胎中的不足帶來的。
卻不想,這其中居然還有如此內情。
聽到的禦林軍,都默默的避開視線。得聞這種天家秘聞,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不!怎麼會?父皇怎麼會那麼做?」被鋼刀架在脖子上,跪坐在趙晟皋身邊的趙雅媃震驚的搖頭。
她不願相信趙晟皋說的話,在她心中最偉大的父親,怎麼會用如此毒辣的手段去對付自己的妻子?
「媃兒,你別激動。你父皇並非無情之人,不要受了壞人蠱惑。」喬皇後焦急的喊道,生怕趙雅媃一個激動,直接抹了脖子。
「這都是你那惡毒的母親應有的下場,朕無愧於心!」趙琮大聲吼了一句,似乎也是被趙晟皋的話觸動了往事,讓他心痛難當。
嗬——
眾人心中紛紛抽氣。
這驚天的秘聞,似乎一樁接著一樁。剛才還在同情三皇子的遭遇,此可聽楚皇一句話,似乎又暗示著其中還有隱情?
趙晟皋神情並未有太多變化,依然保持著淡淡的笑容:「無論母後如何……還未出生的我,又有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