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將們,眼底都隱隱浮現出輕蔑和不屑的眼神。

看來,他們對這位皇上親封的大帥並未從心底認同。

相反,他們無視這位身份尊貴的大帥存在,卻把恭敬的神色投給了身為副帥的桑鐵坤身上。

這般毫不遮掩的不同態度,讓桑鐵坤極為尷尬。

他幾次三番想要解釋他身邊的這位主並非外界傳聞的那般紈褲,卻又在趙晟顥的眼神中訕訕的吞了回去。

大帥座前,放著一張大桌,平鋪著一張用布帛製成的軍事地圖。

其中勾勒描繪的便是這一次北疆的戰場範圍,包括兩*隊的現狀及軍事分佈。

趙晟顥所率六十萬大軍,兩個時辰前才來到這裡。沒有片刻休息,便敲響了軍鼓,召集眾將前來大帳中商討奪回失地之事。

城池的陷落,對於南楚來說是一個恥辱,不僅會讓百姓人心惶惶,更是會讓新皇登基的這段時間社稷不穩。

所以,當務之急便是要快速的將城池奪回來,以振士氣,安撫國內。

地圖上,丟失的城池用刺眼的朱紅勾勒出來,作為軍人,國土的喪失令他們感到恥辱。

在趙晟顥大軍未到前,他們已經多次派兵想要收回失地,卻好像每次都被北韓之人事先料到般鎩羽而歸。

不僅沒有收復失地,反而損兵折將,弄得士氣越發的低迷。

已經吃過虧的將軍們,都帶著揶揄的心情等待著低眉研究地圖的逍遙王趙晟顥開口。想要聽聽他有如何『妙計』能夠奪回失地,更有甚者,則在心中腹誹,難不成這個紈褲王爺以為看看地圖就能想出退敵妙計麼?真是比紙上談兵更不堪。

「報——!」突然,帳外傳來一聲傳訊聲。

「進來。」正在研究地圖的趙晟顥平靜的應了一聲,大帳掀開,幾名斥候裝扮的士兵快速進來,單腿跪地,雙手抱拳高過頭頂。

領先一人開口:「啟稟大帥,我等幾人奉命前去查探少陽、誅仙、衛宜等幾處失陷之地,現以完成任務,特回來稟呈大帥。」

嘶!

輕微的抽氣聲在眾將中傳開。

什麼時候派出去的斥候,他們怎麼不知道?而且,能查探敵情並完好無損的返回,這樣的斥候他們怎麼沒有發覺?

輕微的議論,還有眾將們詫異的表情落入桑鐵坤眼中,他輕咳了一聲:「他們都是大帥的親衛,在到達北疆時,就已經被大帥派出去打探幾個城鎮的情況。」

簡單的解釋,讓眾將看向趙晟顥的眼神微微一變。

這樣的事,似乎並非是一個隻懂玩樂的紈褲王爺想得出來的。

莫不是桑副帥從旁提醒?

帶著這個猜測,眾將們繼續保持沉默,等待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對這一幕,趙晟顥並未有多大的反應,隻是吩咐幾名斥候起身回話:「將你們打探到的一切,都說出來吧。」

「是,大帥。」領先一人從身上的皮囊裡掏出一份簡易的手繪地圖,仔細向大帳中的眾人們解釋如今失陷幾城裡北韓軍隊的分部,以及周邊的情況。

大帳中安靜非常,隻有斥候的稟報。

待一切都交代清楚之後,斥候退下,帳中眾將都看向了主帥之位。

感受到四周眼神的探究,揶揄,玩味,戲謔……

趙晟顥隱隱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清淺的弧:「大家都挺清楚了,各自準備一下,今夜突襲幾城,奪回失地。」

「什麼!」

「大帥,這可不是兒戲啊!」

「莫不是大帥要讓我等率領將士們去送死麼?」

責問之聲此起彼伏,有些性格衝動的將領乾脆站了起來,怒視主帥席位上的趙晟顥。

軍中,可不管你是否是皇親國戚,若是不能服眾,就別想大軍心悅誠服。

「諸位,稍安勿躁,我想大帥自有用意,咱們且聽下去。」桑鐵坤見場麵開始混亂,不得不站起來,安撫眾人。

桑鐵坤畢竟是軍中老人,且也是一位智勇雙全的老將軍,在軍中自然有著很高的威信。他一開口,諸將們都不得不賣他一個麵子,噤聲坐下。

待四周重新安靜下來之後,趙晟顥才神色如常的道:「北韓的優勢在於騎兵,而騎兵的弱勢在於巷戰。而我大楚以步兵聞名天下,所擅長的恰巧就是巷戰和佈陣設伏。如今,表麵上雖大楚暫居下風,但北韓用騎兵守城卻是我們的機會,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勝負一目瞭然了。」

「大帥,你這些道理咱們都知道,可是前幾次我們都想奪回失地,結果還不是被北韓的人給料得先機,半路堵截,損失慘重。」諸將中,有人悶聲發表自己的看法。

趙晟顥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笑容未變,勾起的弧裡帶著難以察覺的睿智。「北韓知道我們必不會放棄失地,必定想方設法奪回,自然會在必經之路上設伏。一旦出了城,他們騎兵的優勢得以發揮,局勢顛倒,勝負自然也就調了過來。」

「那大帥有何良策?總不能就讓咱們這樣冒失的衝上去送死吧。」另一邊,又有人提出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