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處,莫不是再次設下了天羅地網,想要生擒我?」趙晟顥坐在馬上,並未有下馬的意思。

高月霏失笑搖頭,雙頰微微帶著羞澀:「大帥武功高強,深藏不露。此處一眼望過去,可是沒有埋伏之地,就算有,恐怕也攔不住大帥。」

「既如此,那公主的用意,恕在下不知了。」趙晟顥微微瞇眼,眸底閃過一絲不耐和殺意。

自從那日與高月霏交手之後,此女多次陣前糾纏,早已經讓他心中不悅。

「大帥,今日月霏冒昧將你請來,隻為向你說一句話,還請大帥耐心聽一聽。」高月霏察覺到趙晟顥語氣中的不耐,忙軟下語句。

她一直稱呼他為大帥,而非王爺。到底為何,卻不得而知了。

趙晟顥神色漠然:「公主有何話要說?」

高月霏含羞低眉,輕咬唇瓣:「與大帥相見第一次,月霏便傾心大帥。若蒙大帥不棄,月霏願一生常伴大帥左右。」

鐵血沙場上,如此美人嬌羞表白,一般男子哪會把持得住?

可惜,趙晟顥並非常人。高月霏突如其來的表白,隻是讓他眉頭輕蹙,聲音更加冷冽了幾分:「多謝公主厚愛,但本帥早已娶妻,隻能辜負公主心意了。」

「我並不介意,月霏不敢苛求大帥休妻另娶,若這般負心,也讓月霏看不起。隻是,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之事,我隻願大帥能以平妻待我,我便知足了。」高月霏見趙晟顥想也不想的就拒絕,忙為自己辯駁。

這般寬容大度,恐怕是百煉鋼也能化為繞指柔。高月霏緊張的等待著趙晟顥的答覆,她並不認為這樣無求的送上門,都會遭到拒絕。

越是英雄人物,也希望坐擁江山,懷抱美人。她有個哥哥前車之鑒,心中也認定了趙晟顥是和高枳佑是同一類人。

頃刻後,她終於等到趙晟顥的緩緩開口,可是話中的語言,卻擊碎了她的幻想。

「本帥一生隻會娶一妻,便是我如今的妻子。今生今世,本帥不會負她,亦不會取悅其他女子。」

斬釘截鐵的回答,讓高月霏臉色驟變,失聲喊道:「哪怕為了國家你也不肯?若是你娶了我,如今南楚與大韓之間的戰爭便會結束,雙方再度修好,不再讓雙方戰士流血沙場,豈不是好事麼?」

趙晟顥清淺而笑,笑容艷絕天下:「若是如此將公主勉強娶回我府中,也不過是多了一尊能吃能喝的菩薩,又有何用?況且,此次戰爭本就是你北韓無端挑起,如今怎麼又變成了瞭解民間疾苦的大善人?用和親之計來解決戰爭,北韓真是欺我大楚無人麼?」

一句強過一句的厲聲質問,讓高月霏連退了幾步,本就受到打擊的她,此時雙頰和唇瓣都失去了血色。

趙晟顥不理愣在原地的高月霏,騎馬過去,將昏迷的桑鐵坤弄到自己馬上,調轉馬頭,便打算離開。

「大帥!」高月霏驚醒過來,高聲喊道。

「公主還有何事?」趙晟顥馬蹄停下,卻並未轉身。

高月霏一咬牙:「想必大帥還並未知道,我皇兄已經派人將你的身份,在南楚百姓中傳揚,若你返回建寧,恐怕等待你的將是一場陷阱。至於你那位王妃,我皇兄也派人送去密信,將你我相互鍾情一事告知。恐怕,此時此刻,她已經看過信中內容,傷心離開,你又何必……」

「我什麼時候和你相互鍾情?」趙晟顥緩緩轉過頭,平靜的聲音中卻透著無窮無盡的殺氣。

這殺氣,仿若實質,逼得高月霏差點脫力。

她在這一刻,感受到了趙晟顥的怒意,那種不斬千萬人難以平息的怒意。

突然間,她有些羨慕起那個得到他寵愛的女子。

強作歡笑,高月霏揚起下巴:「大帥也不必動怒。戰場之上,隻看結果,至於手段是否光明正大,似乎並不重要。我皇兄就是要離間大帥與南楚之心,你那商賈王妃若是相信你,又豈會上當?離你而去?」

趙晟顥殺意緩緩收斂,消失不見。他冷漠的看向高月霏:「你錯了。我在意的根本不就是你們用何計策,而是你口中的肆意誣蔑。清兒根本不可能因為高枳佑的一封信離開我,恐怕,這一次高枳佑會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從未鍾情於你,即便清兒不信,我也不允許有人肆意傳播此話,侮辱我與清兒之間的感情。」

「你就那麼肯定她不會相信?」高月霏臉色青白,彷彿所有的尊嚴都被趙晟顥踐踏乾淨。

趙晟顥不語,那神色卻已經表明了態度。

「好!」高月霏用最後的驕傲道:「既然你如此自信,我便與你打個賭。你不許想你那王妃解釋,若是她相信我皇兄之言,棄你而去,那你便一輩子留在我身邊,為我大韓出力。若是她始終不成對你有半分懷疑,那我從此不再糾纏你,且答應你一個條件,哪怕你讓我向皇兄進言,想辦法讓大韓收兵。你敢還是不敢?」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慷鏘有力,好似拚盡了力氣。

趙晟顥浮現不屑的笑容,語氣平靜異常:「有何不敢?」他願意接受這個賭約,並非是礙於麵子。而是他確定自己一定會贏,而一個公主許下的承諾,若是用得好,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