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存有疑惑,我卻從書架裏翻出了一本書給他。

“就算把世界看成一個棋盤,把人比喻為棋盤上的棋子,也難免當局者迷。不管事先如何反複斟酌製定精密的計劃,也不能預知什麼時候在哪個細節上會發生怎樣的偏差……最理想的計劃不是製約自己的行動,而是極具“柔軟性”的隨機應變……”——綾辻行人《十角館事件》

“有問題的不是計劃的細節,而是細節本身”我對他說,“你可能不喜歡看小說也不喜歡看電視劇,但是我告訴你,雖然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長得都不同,但是他們的大腦結構卻幾乎是完全一樣的。如果你看的小說和電視劇足夠多,你就會知道他們的劇情有多千篇一律。”

“很多時候,隻要主角的一個動作,觀眾就能夠猜想到後麵一整集或者後麵整整十萬字的劇情……”

“這就是你們的計劃”我說,“從頭看到尾,所有的過程都非常順暢而且精致,不過同時,你們的行動路線也被限製在了一個非常狹窄的可變通的區域裏。如果有一個環節,敵人沒有像劇本寫得那樣走入你們的圈套,那你們後麵的計劃都有可能被打亂。”

“那你想怎麼做?”

“小哥”我想了想對他說:“我們去找胖子吧……”

“既然我才是這一係列事情的中樞,那麼我最該找的人,首先是胖子……”

這一次來巴乃,我並沒有提前通知胖子。因此在我敲開了胖子家的門後,他看見我帶著王盟過來,顯得十分詫異。

“你們主仆兩個來旅遊?”

“對啊對啊……”我沒好氣道,“小哥跑到長白山守那該死的青銅門去了,王盟家裏著了大火,家裏人都沒了,我們兩個沒心情看鋪子,所以一起旅遊來了……”

“靠……”胖子看著我,“才大半年沒見,你們咋整得這麼慘……”

“小哥又是怎麼回事啊?青銅門打都打不開,還需要人守?再說那種地方,誰高興進去啊?!”

我看著胖子喋喋不休的勁,問他:“還讓不讓進屋啊?”

“讓,這咋能不讓”胖子一邊說,一邊接過我和悶油瓶手裏的包裹。

“咦,這樹真給你種活了?”我正要進門時,看到胖子房子邊那株高大的扶桑正開著大朵的紅花,風吹過來的時候,還帶著淡淡的香氣,和一年前初次來這裏時看到的沒有半分區別。

我捅了捅悶油瓶:“這是進羊角湖路上的古墓邊的那株樹……”

他點點頭,越過我先進去了。

“天真……”胖子拉著我,“你把我們的探險故事都和你夥計說了?”

“……”我歎氣,“夥計你二大爺”

“你咋罵人啊”

“你上去看看他的右手,就知道他是誰了。”

在胖子驚天動地的叫聲中,我很淡定地把這半年多來發生的事和胖子說了一遍,偶爾有不完善或者有錯的地方,悶油瓶也會幫我補充幾句。

講完故事後,也不等胖子消化,我又把悶油瓶他們接下來的計劃和胖子說了。

在我們持續講述的過程中,胖子慢慢就平靜了下來,甚至漸漸開始分析悶油瓶他們的計劃。在我說完我的顧慮之後,胖子也表達了相同的感受。

“這一點天真說得確實不錯。”胖子說,“單條線的計劃太長而且太容易出錯。不如以這個計劃為主線,同時采取多線措施。”

下麵討論的過程,幾乎隻有我和胖子在參與,悶油瓶隻有在一些關鍵點上,會告訴我們計劃可行與否。

我和胖子先列出了我們現階段所擁有的人力和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