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眼瞅著心都疼,上前就要找祺貴人理論,被甄嬛一把拉到身後。甄嬛給她遞了個眼色,叫她不要衝動,一轉臉再看祺貴人,手上金鉤銀爪都已不見,想是安了伸縮自如的機關。她將目光從祺貴人手上挪開,笑道:“原來是新入宮的祺貴人,未請教,令尊可是平州守備管大人?”
管文鴛的眼珠滴溜溜轉了一圈,麵現忘形之色:“婉儀見笑了,廣東都指揮使司管中豹。正是家父。”
“唔...”甄嬛稍一怔,即刻會意:“令尊是升官了,恭喜貴人。”甄嬛不止一次聽父親提過,出身魯班門的“精鋼狼”管中豹是江湖中不可多得的機關天才。他先天心脈損傷,不可修煉內功,但天生手巧,六歲就入了魯班門。十歲上便以一身精密機關擊敗數位高手,聞名於天下。尤其他製造的一雙精鋼狼爪最為人稱道。不過甄遠道並沒能描述出那雙鐵爪的厲害之處,因為見識過的人是要以性命做代價的。管中豹少年時不戀官祿,一心闖蕩江湖,四十歲上在武林中聲名顯赫,才起了做官的念頭,入朝不到兩年,已官至四品。
善做機關的人,一般心機也深,他的女兒,甄嬛亦不敢小看,她不欲再與之周旋,故道:“令尊機關之精,甄嬛仰慕已久,若有機會,定當拜會。不過祺貴人今日前來,卻是所謂何事?我那婢子又是何處得罪了貴人?”
“無事,妾身初入宮中,不小心迷了路罷了。方才與婉儀的侍女,不過一場誤會,婉儀不必放在心上。”管文鴛薄唇一抿,笑的十分可親,但甄嬛卻覺得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在甄嬛結識的人之中,深藏不露的人並不少,可令甄嬛想要避而遠之的,管文鴛是頭一個。
她二人說話間,流朱手上疼的挨不住,不住的發出“噝噝”的聲音,攪得甄嬛分神,根本無心和管文鴛計較。管文鴛一雙靈動的眼睛機敏的一轉,眼神又在院中眾人身上繞了一圈,她知曉甄嬛對她的戒備,索性又行一禮,就此告辭了。
管文鴛前腳走,甄嬛一把抓過流朱手臂查看傷口,這一看她心裏暗的就一驚。那傷口,分明是鈍器造成的。向來兵器越鋒利,所造成的傷痛越小,管文鴛父親精通機關,怎會做不出利器?她那隻銀爪的鈍,分明是有意為之,若傷人,能痛入骨。其心之狠,連甄嬛也為之咋舌。浣碧去甄嬛房裏取了陵容的舒痕膠來,甄嬛接了,也不心疼,一股腦的全扣在流朱傷口上。流朱“嗷”的一聲慘叫,眼淚絕了堤的向下淌。甄嬛狠著心腸按著她給她抹藥,一邊惱她:“讓你收收性子你死活不聽,吃苦頭了吧!好虧傷的是手,若是要害處,保叫你哭都哭不出來!”
她心中恨流朱冥頑不改,說著手上勁力就重了。流朱一咧嘴,手本能的往回一縮,甄嬛瞪了她一眼,硬拽過她手臂又繼續幫她抹藥。流朱大是委屈,撇嘴不滿道:“才不是我脾氣壞,是那個祺貴人挑釁在先。她悶不吭聲的進了院子,又不報身份,我知道她是誰?隻說丟了東西,要四處去翻。奴婢哪能容她在這裏放肆,兩句不和,也是她先動的手。”
甄嬛慣知流朱脾性雖壞,卻是不會撒謊的,當下若有所思,給流朱抹藥的動作頓了,隻喃喃自語道:“好個機關世家出身的,入宮第一日就裝作淺薄驕橫的來找茬試探。好心機,真真好心機…”她將“好心機”三字反複念了好多遍,神叨叨的。流朱不懂這些拐彎抹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