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無影無蹤。她坐在床頭,曲起雙膝,然後用手臂緊緊地圈摟住雙腿,就像把自己關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不讓任何人肆意窺探。
看到這樣的情形,安琪不禁幽幽一歎。到底是什麼,讓萊西變成現在這樣,固步自封,隻知道用冷漠孤傲的麵具來掩藏自己的內心。卻殊不知,她這樣拒絕任何人的接近,其實是對那些關心她的人的一種傷害。對司徒槿是,對她,亦然。
安琪沒有逼迫萊西開口,雖然她早早地遣走了冷舜宇,目的就是想借這個機會同萊西好好聊一聊。可這一切的前提必須是在萊西完全自願的情況下……
“我去給你倒杯水!”
轉身,安琪正要邁步往外走的時候,身後,萊西裹著一絲輕顫的聲音卻在這時幽幽響起。
“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我十七歲那年,爹地死於一場車禍,而我媽咪僅過兩個月就帶著我匆忙改嫁的事嗎?”
安琪收回向外邁出的步伐,一轉身,回到了床邊。她知道,萊西終於要吐露那段痛苦的回憶。或許這對她而言,是殘忍的。可若她永遠走不出這一步,那她這輩子就隻能縮在自己用冷漠製成的保護殼裏,生命便隻剩下機械、冰冷。
“繼父家裏有一個哥哥,大我五歲。記得我剛進到那個‘家’的時候,每個人都對我極好,包括那位名義上的哥哥。他疼我,愛護我,幾乎已經到了‘寵’的程度。也正是因為有他,我才會逐漸從爹地離世的陰影中走出,一點點融入到了那個新家……”
她說到這裏,一切聽起來還都很‘美好’。不過安琪知道,轉折快要出現了。
突然這時,天際劃過一道閃電,伴隨著轟隆的雷鳴聲,為即將來臨的暴風雨做著最後的鋪墊。
不知萊西是因為聽到了這聲震雷還是想到了可怕的過去,此時的她,身體正在劇烈的顫唞。
看到血色盡褪麵色慘白如紙的萊西,安琪的黛眉狠狠揪擰成一團,幾乎是立即,她脫了鞋坐在床邊,把整正曆著巨大苦痛的萊西扯入懷中。
“別怕,都過去了,別怕!”
萊西就如同一隻受傷又受驚的小動物,蜷縮在她懷裏,身體抖動地仿若秋風中的落葉。安琪甚至能聽到她上下牙齒磕碰在一起打顫的聲音。
“也是這樣的陰雨天。那天,我放假在家,媽咪和那個男人去會友了,家裏隻有我和哥哥兩個人。外麵電閃雷鳴,我有些怕,就跑去哥哥的房間。我永遠也不會忘記哥哥當時望著我的眼神,盛滿了淫欲。他殘咧地勾著嘴角,在衝我獰笑。那一刻,我徹底慌了。我想轉身逃跑,可還沒等跨出兩步即被那個惡魔追了回去。他把她壓在地上,用力撕扯著我身上的衣服……”
“別說了!”
第644章 選擇退讓
安琪突然出聲製止。她現在恨不得重重地抽自己一個耳光。如果她知道萊西隱藏的居然是這樣不堪的過去,她說什麼也不會殘忍地讓萊西再去回憶。明明已經快要愈合的傷口,她卻殘忍地將之硬生生撕開,露出她血涔涔的肉骨。她何其殘忍,萊西又是何其無辜?
“我苦苦哀求,哭著叫他哥,求他放過我……”
“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萊西卻根本不顧安琪的阻撓。沉浸在黑暗記憶裏的她表情已經慢慢變得猙獰,她兩手用力抓緊安琪的胳膊,像是在尋求救命的浮萍。
“我對他又打又踢,聲嘶力竭地喊叫,罵他是淫魔,是禽獸。可聽到這聲聲謾罵的他卻隻是在笑。他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臉上掛著魑魅的佞笑,一手按壓住我亂動的身體,另一手用力撕開我的裙子,拔下**,就那麼狠狠地貫穿了我!!!”
安琪已經聽得泣不成聲,雙臂不斷將她攬進,無聲地給予她溫暖與支撐。
“事後,我不顧身體的赤摞和疼痛,哭著跑出去。我要告他,要讓他坐牢,要讓他為自己做過的禽獸之事付出代價。然而,我剛剛跑到門口,卻正好撞見去會友回來的媽和那個男人。他們把我攔了下來。與此同時,那個惡魔也從我身後追了上來,將她緊緊拽住,還用手捂住我的嘴。我知道,他在害怕,怕我把他的齷齪肮髒告訴給他父親。他越是害怕,我就越是要說。於是,我咬破了他的手,在他痛苦地抽回手的同時,對那個麵容冷漠的男人哭喊著,我說,‘你的兒子**了我,我要去告他,要告到他坐牢!’”
說到這裏,萊西突然苦笑起來。
“嗬嗬……嗬嗬嗬嗬……”
“萊西!”
安琪看著她又是哭又是笑,擔心她的精神狀況,也越發懊悔自己此番的舉動。她真是該死。她為什麼要問?為什麼要揭開萊西的傷疤,讓她如此痛苦?都怪她,都怪她,都怪她!!!
萊西緩緩從她的雙臂間掙脫而出,猩紅著眼,空洞的目光中找不到任何焦距。
“那個惡魔一聽到我要告他,頓時慌了。他跪下來,就跪在我麵前,懺悔他的罪過。說他錯了,說他是因為喝了酒才會導致神誌不清。他竟然求我原諒他,嗬嗬,好笑吧?”
“更好笑的是,作為我親生母親的那個女人居然也偏幫著他來求我,求我饒恕他,求我放過他。哦對了,還有那個男人。我記得很清楚。他當時隻說了一句話——‘如果你敢告我的兒子,我就和你媽咪離婚,把她掃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