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兩人的鬥法,竟是慶一郎略勝一籌。

看著滿麵春風的老對手,真廣長老恨得咬牙切齒。

他沒有兒子,又是入贅的,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可謂用心良苦,隻是女兒嫁出去畢竟就是別人家的了,能給的助力也有限,若想在長老會中長久掌權,需要的是家族內部的力量。

也正是如此,他才極力希望白哉能夠納一位高門貴妾,以便為自己所用,誰想那個菅原由紀那麼沒用,被筱原詩織壓得死死的,至今也沒能傳出好消息。

他眼神陰暗地朝女賓的方向瞄了幾眼,見詩織坐姿標準,雍容大方地與身邊的女眷談笑,握著酒杯的手指緊了緊。

這個女人,不能留了。

滿月宴過了不久,上層圈子又開始被流言充斥。

主角依然是這半年來流言的中心,詩織,內容則是關乎子嗣。說她之前嫁過來四十年也沒有為宗家留下嗣子,如今雖然家主執意要娶她,但誰都知道她是因為戰鬥傷了身體才不能當隊長了,這樣的身體,會不會太過虛弱?

放出流言的是真廣長老,言辭裏暗示她可能傷了根本有礙懷孕,還不無惡毒地指出,要是果真如此,為了朽木家的血脈,拚著家主說自己多事,也一定要主張為家主另謀人選,就算詩織是靈王賜婚,等閑動不了她,卻也可以有平妻或側妻。

流言轟轟烈烈,似乎真廣長老根本也沒有掩飾自己就是始作俑者,故而這番話幾乎是第一時間便傳到了詩織耳中。

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可是這種事,詩織又沒辦法辯解。外人並不知道她是主動卸任,聽了這似真似假的流言,都有些信了,詩織難道在這時候說自己隻是借機請辭?四十六室不能輕易放過她去。可要是不辯解,一時半會又不能打破這個流言。吃了這樣一個暗虧,就算詩織知道對方是故意找茬,也難免氣得不輕。

露琪亞也被這些風言風語煩得要命,她本來就是個爽朗的女孩子,不喜歡貴族女子那些勾心鬥角,說話也是直來直去,聽得這些人沒事找事想要破壞大哥和嫂子的感情,當然生氣,但是又怕自己冒冒失失說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給大哥惹麻煩,隻能忍著,回了家見到詩織,一時忍不住,便把心中的牢騷都發了出來,感歎以前也不見真廣長老如此關心大哥的子嗣,突然一下子的,有什麼企圖啊?

撥弄著漂亮的插瓶,詩織冷笑:“你當他是真的關心什麼子嗣不成?從前他明裏暗裏指著要我們於子嗣上多用些心,是因為那時候你哥哥與我關係冷淡,他是怕白哉一心都是緋真,下了我的麵子,與我家族結怨,若是那時有孩子,一來不怕我翻臉,二也多少能薄了緋真存在的痕跡,一舉兩得。如今我母族式微,本人品級也不比從前,他自然是不怕我生氣。”

“可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露琪亞懵懵懂懂。

“他這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了。”詩織看得明白,“就算迫於流言收了菅原由紀,為著人是他送來的,不管是白哉還是我,都會對她進行壓製,生下的孩子也不過是庶子。沒有嫡子,庶子再多頂什麼用?朽木家的繼承人不可能叫個庶子承擔。要是我一直沒有兒子,族內難免人心不穩,為了穩定人心,隻有扶正菅原由紀,或是再為白哉娶一位平妻。反正受益的都是他。”

就算白哉已繼位將近百年,根基已穩,又贏得了家族上下的認可和尊重,但仍然會有不死心的長老妄圖插手幹預政事或圖謀不軌,子嗣問題一直是本家的重中之重,至今沒有繼承人,是白哉被長老們攻擊最多的地方,想利用這一點做文章的,也絕對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