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1 / 3)

與失與朕無關。你得到,是因她愛的人是你;你失去,是因你不能使她更愛你。”

胥允執沉吟,道:“皇兄此話好生耐人尋味,臣弟請教,這‘更愛’指得是……”

“忘記她的父親之死,忘記她的家族傾滅,因你對她的好,使她隻記得對你好。”

胥允執頓時默然下去,伸指勾杯淺飲。

兆惠帝亦作品啜,眸內深意浮沉。

兩人之間無聲互換的氣流內,名曰微妙的渦漩乍現乍隱,又倏忽不見。

杯內茶所剩無幾時,明親王淡問:“眼下比起臣弟的家事,皇上不是應該更擔心容妃娘娘的處境麼?”

兆惠帝揚唇淺笑:“這正是奇怪之處,容妃遭此巨變,朕雖動容,卻沒有太多擔心。或者,是因為打她回來的那刻起,朕便有預感她早晚還會離去。試想,那個心高氣傲的薄年幾時肯屈居人下?三年的幽禁倘若磨得掉她的銳氣,初回後宮時也不必對朕敬而遠之。兩年的時間,足夠她看破無法回到皇後大位的現實,也便失去了在此周旋的興趣。”

他一怔:“皇兄認為這場突發事件乃容笑妃娘娘自編自演?”

“誰曉得呢。”兆惠帝似非笑。

“容妃娘娘從來自律甚嚴,和自幼隨性的薄時截然不同,況且她已為人母,怎割舍得下二皇子獨留宮中?”

“朕問過了,倘若瀏兒不是前一晚突發咳症,本該與容妃共往相國寺的。”

明親王額心一跳,他討厭這等巧合的出現。

兆惠帝笑道:“薄年是不若薄時那般任性妄為,但也絕非善類不是?”

薄家的女兒有哪一個是善類?他忍住切齒的衝動,道:“皇兄與容妃多年夫妻,這番猜度自是不無道理,隻是無憑無據,便無法不聞不問。”

“正是如此。司晗率南府衛隊正對天都城方圓百裏內進行著地毯式排查,衛免亦在城內大小街巷嚴密搜索。且不管情形如何,有薄光那樣精通藥理的妹妹,容妃行走出入不可能全無防備。有薄天那樣久浸江湖的哥哥,哪個江湖門派匿得住她的行跡?朕若是魏藉,抑或是薄呈衍的哪個宿敵,斷不會經由江湖中人動手。”

“即使容妃娘娘從此再也回不來也不打緊?”

“對薄年,朕欣賞也心動過,畢竟是個風華絕代滿腹經綸的美麗女人。但朕不是懷恭做不了癡情種。朕若是,此刻又如何與允執在此品茶閑話?”

胥允執淺哂:“皇兄這話,臣弟怎麼聽出幾分責備來?”

兆惠帝清俊麵容的上笑意丕然消失,淡道:“朕失去容妃,有憾無痛。你失去薄光,也可如此?你有兩年的時間挽回她的心,卻是白白浪費,莫不是以為和她有一生的時間耗持?姑且不說薄年是不是自編自演,或薄光參與與否,單說此一回如果沒有衛免的恰逢其時,她當下必定也如其姐一般不見蹤影。”

胥允執身軀微僵。

“朕那道準你離緣的手諭,固然是為了回應太後對薄時叛夫出逃的懲罰,也是對你的勸誡:得來容易的東西,並不表示不會失去。”

胥允執先怔,後目間氤氳一絲惑意:“難道在皇兄的心裏……還有她?”

兆惠帝瞳光微冷:“這話,你不該問。”

胥允執眉峰遽揚:“微臣當然不敢問皇上,但臣弟也不可以問皇兄麼?”

“允執……”兆惠帝歎息,“就因朕珍惜兄弟情誼,方有當初的退身成全。可是,朕眼睜睜看著自己渴望而不得的珍寶被你輕忽慢待,終歸意氣難平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