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口氣,太後對這位淑妃娘娘似乎頗有厚望呢。遙想她們回到天都之初,太後曾欲借她當年救駕之功為二姐拿回後位,如今著力栽培淑妃,不得不使人聯想失勢的薄年和仁懦的淑妃有何共同之處得此青睞……
便於掌控?薄光懷抱甥兒,低頭惴度著自己為了托住這個小小分量該拿捏的分寸,暗生諸多感慨。
“光兒。”慎太後揚聲,“今日哀家執意叫你過來,是有個驚喜給你。”
薄光大喜:“莫不是二姐回來了?”
慎太後一笑:“雖不中,也不遠,來的人也是你的親人。伍福全,傳他們進來罷。”
殿下的伍福全應聲,到門外吩咐小太監前往通傳。一刻鍾後,兩道身影匆匆到來。一身高肩闊的魁梧青年,一修長苗條的秀麗少女,兩人穿著皆是不俗,腰間佩飾、衣袍繡樣上卻無任何品階兆示,使得不明端底的嬪妃、皇子皆生不解:沒有品階不就是布衣平民?這樣的人怎麼進得了宮登得了堂?
薄光所在距門口尚有段距離,待那兩人漸行漸近,她胸際愈來愈冷,麵上笑靨燦爛盛開:“難道……這是英表哥?”
那兩人行到殿央跪身參拜,
慎太後賜以平身,歎了口氣:“還想考考光兒的記性,沒想到你這小丫頭竟然一眼就認了出來。白英、白果,你們可還記得光兒麼?”
那青年向薄光頷首微笑:“光兒表妹長大了許多,與畫像中的姑母越發酷似了,想不記得也不成。”
慎太後望向少女:“果兒應該不認得光兒罷?”
後者顧盼生姿的美目在薄光身上瞟過,道:“民女雖然從沒有見過光兒表姐,但隻須看見這張美麗的容貌,便曉得與茯苓山莊不無關聯。”
“原來有這麼個緣故,你們是至親,難怪哀家考不住。不必拘禮了,到那邊坐下,盡可開懷暢飲。”慎太後揮袖,向眾人道,“你們應該多少曉得咱們皇室與茯苓山莊的淵源,這兩個孩子便是茯苓山莊的新莊主白英和她的妹子白果。他們這一次進京,是向哀家和皇帝進獻‘百花風露丸’,哀家感念這片忠孝之心,也叫來參加今兒個的家宴。”
“聽說百花風露丸捃摭百花精華,輔以茯苓山莊獨門秘方,藥性平和,溫補溫愈,老少男女皆宜,強身健體,延年益壽,乃曆任莊主專為太後、皇上研製,並每每加以提煉精益,方再度進獻。白當家如此年輕,便有這等醫術麼?”先皇十二皇子胥懷謙好奇問。
落座的白英欠身道:“不敢。草民不過是繼承祖輩技藝,戮力不去辱沒先祖忠愛之心罷了。若說醫術,光兒表妹年幼時便已屢次高過草民,如今必定更加非同凡響,令草民望塵莫及。”
薄光莞爾:“幼時多是英表哥讓著光兒,那時的光兒不知天高地厚,現今無論如何也不敢與茯苓山莊的當家相較。”
“光兒表妹這麼說,改日為兄定要登門討教才是。”
“好,光兒歡迎之至。”
“母後。”
這聲喚,同時出自兆惠帝與明親王,而後,兩人稍稍互覷,眸線迅即分離。
慎太後啞然失笑:“皇帝和明親王心有靈犀,哀家也不遑多讓。哀家猜你們想說是時候歌舞助興了是也不是?”
“是呢,有酒無歌未免枯燥。”兆惠帝雲。
“難得家宴,當然有清歌妙舞才好。”明親王曰。
“好!”慎太後眉開眼笑,“哀家今日高興,也與你們不醉不歸,奏樂起舞!”
頓時間,絲竹管弦欣然高奏,婆娑蹁躚盎然添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