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巧神色悶悶:“可奴婢擔心,您接下這個差使的消息一旦傳出去後,他會逼我隨時向他通報您的進展。”
“麵對至親,拒絕的確不易。你倘不想與令尊交惡,緋冉那邊有個空缺,你先去做些時日,做些實績出來,以利晉升……”
“奴婢不想離開大人。”瑞巧忙不迭搖頭,“奴婢稍後去見蔻香,告訴她從此我再不會為了他們中的任何一人背叛大人。”
“令尊和你那位異母姐姐蔻香,我想他們做不出傷你的事,但魏昭容……未必不會。這一次我若接旨,等於是承了皇上的好意,但也不得不將魏氏的怒火引向自己,便不得不去依靠皇上的庇護。我不接,皇上……”必然起疑。或者,這便是將她歸入後宮前的那道試煉。
瑞巧忽然眼前一亮:“奴婢有個主意,大人看可不可行?”小丫頭低下頭,喁喁數語。
薄光微怔:“阿巧,你……”
瑞巧一窒:“怎麼,不妥麼?”
“怎麼會不妥,是妥極了。”她嫣然笑語,“你比我想想還要周全,如何不妥?”
於是,瑞巧刻意等了一日,方去應蔻香之邀。
“我昨日不理,是想看薄大人接旨後的動向,誰知道她隻是一個人呆坐著犯愣,反複念叨什麼‘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今日上午,太後跟前的寶憐姑姑到尚儀局,關在房內說了好一會子話。我借著送茶的時候聽了幾句,寶憐姑姑正拿太後的口諭逼薄大人嚴審此案,‘不得姑息’、‘且莫放虎歸山’之類,看樣子薄大人雖然有點猶豫,也勢必要聽太後的了。”
蔻香將此訊報與魏相,後者拍案大罵:“那隻毒婦,是執意害本相的薰兒性命不成?”
那也是您教女有方,除了逞勇鬥狠,連基本的場麵也不會過,將太後得罪幹淨,沒了退路。蔻香心語。
“你遞話給瑞巧,薄光那麵的每點進展都須向本相稟報。”魏藉一臉沉凝,冷聲道,“太後若一意孤行,本相也不能任人宰割。”
“可皇上已經回來了……”
魏藉一笑,胸有成竹:“皇上回來了才好,否則太後所出的每樣事不是皆須算到本相頭上?而且,本相動得人不是太後,而是太後的那幾位娘家兄弟。本相女兒所遭之罪,有太後的幾位兄弟償還亦無不可。”
果然是位權謀大家呢,佩服,佩服。蔻香忍不住與有榮焉,懷著一份激情澎湃恭敬告退,翌日以見瑞巧之名走出魏府,一通刻意迂回盤繞的路程後,在一家不起眼的雜貨店內遇上一人,遞出袖中消息,道:“他目前還不會急於動手,我看咱們不如替他將行動提前。”
對方淡笑:“整日看著他如何疼惜你的姐姐,很不好受罷?”
蔻香粉拳緊握,定定道:“我的不好受,早晚都要還他。”
與此同時,薄光出宮回府,恰遇到訪貴客。
“司相?”她訝呼。
司勤學莞爾:“老夫還是喜歡聽你叫我‘老司大人’。”
“少時頑劣,司相見笑。”